那會她愛耍脾氣,清風霽月的少年便握着她的手柔聲道,“阿靈看着是脾氣最大的人,只有接近了你才知道,實際上,你纔是最柔軟的人。”
她愛上他,也是因爲這份相知。
可悲的是,後來這種相知消失了。
喬連連算是二十幾年後,第二個這般看懂她的人。
長公主目光奇異的望着這個不過十七八歲的姑娘,半晌,含笑點了點頭。
季家門口。
長公主望着喬連連,突然發現這個女人也沒那麼可惡。
她是個很直接的人,喜歡便是喜歡,不喜歡便是不喜歡,所以在察覺自己沒那麼討厭喬連連之後,長公主挑了挑眉頭,道,“你倒是比從前看着順眼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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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雲舒額頭差點落下一滴汗。
剛纔看到他孃的笑,還以爲他娘會講出多溫柔的話,結果還是含着遮掩不住的驕傲。
長公主就是長公主,高傲了一輩子,便是表達對一個人的善意,也表達的彆彆扭扭。
好在喬連連並不在意。
對她來說,長公主只要不隨時隨地的想着給她使絆子,她就謝天謝地了。
知足的人最常樂。
喬連連給季雲舒使了個顏色。
季雲舒心領神會,站出來道,“母親,這裏也不是個說話的地方,要不然你去我那郡王府吧,連連前陣子研究出來一種糕點,甚得大家喜歡,不如您也過去嚐嚐?”
這是邀請,也是一種委婉的求和。
長公主心底滋味莫名。
兒子主動邀請她,她應該高興。
但一想到這主動是因爲另一個女人,她又沒那麼高興。
但是就這樣錯過一次求和的機會好像有點虧了,萬一兒子生氣不肯再邀自己呢。
長公主站在自己的馬車儀仗前,陷入了糾結之中。
喬連連有些好笑,也沒催她,只扭着頭,漫無目的的在大街上東看西看。
然後,她就看到了一輛疾馳而來的馬車。
這馬車外表質樸,沒有任何標誌,但奔馳的速度極快,像頭小豹子似的在街上穿行。
兩邊是略微受驚的百姓,偶爾還有個人罵罵咧咧的,說要告官。
的確,在大虞王朝,人來人往的大街上是不允許這樣快的駕駛馬車的。
也不知道是哪家熊孩子,在大街上這樣肆無忌憚。
喬連連一邊漫無目的的亂看,一邊胡思亂想。
也就幾個呼吸的功夫,馬車竄到了她跟前,並急剎在了季家門口。
緊接着,上頭的車伕還對喬連連露齒一笑,打了打招呼。
喬連連瞳孔微微放大,震驚的說不出來話。
虞非鵲反應較快,擡腳衝了過去,“碧松,怎麼是你?你不是陪哥哥去國學院上課了嗎?”
小侍衛憨憨的撓了撓後腦勺,從車轅上跳了下來,“大公子逃學了。”
什麼?
一向勤奮克己的虞非城竟然逃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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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連連並虞非鵲齊刷刷的瞪大眼睛,還不約而同的擼起袖子,一副勃然大怒的模樣。
這下子,虞非城在車裏坐不住了,飛快的掀開車簾,跳下車轅,“娘,你莫要聽碧松胡說,我沒有逃學。”
說完,還瞪了一眼小侍衛。
堂堂皇長孫,脊樑筆直,氣勢逼人。
這一眼橫過去,碧松委屈的直扁嘴。
“還說沒逃學,你看看現在什麼時候,不應該在國學院裏聽課麼?”虞非鵲雙眼倒豎,搶在喬連連開口之前怒喝,“好你個虞非城,你墮落了,你竟然逃學,下一步你想幹什麼,是不是打算棄考舉人了?然後呢?做一個墮落的廢物,一輩子喫喝家裏的,胸無大志,不求上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