區區皇位,束縛住人身自由的東西,誰要是拿它當寶貝,纔是蠢到了極點。
所以虞非鍾說的是真話,實話。
可虞非城根本不理會他,反而輕笑出聲,“說起來,這個毒倒是起了關鍵性的作用,我現在可以篤定,趙家一定會回京城來的,而且不日就要來。”
兩個活着離開的黑衣人會稟報趙家人,告知虞非城中毒一事。
化血丹無解,趙家內心大喜,便會掉以輕心,甚至十分篤定的回京城。
屆時,便是以逸待勞,甕中捉鱉。
先前虞非城還要想盡辦法讓趙家相信他是真的“瀕危”,現在託了化血丹的福,他幾乎不用費太多力氣,就能讓趙家自得忘形。
雖然代價是他的性命。
但他毫不在意,併爲此感到欣慰。
終於,他也可以爲娘付出點什麼,做點什麼了。
虞非城半閉着雙眼,嘴角露出柔和的笑。
虞非鵲本來就是在憋淚,看到這一幕,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着撲在牀沿,一邊錘着牀褥一邊哭道,“爲什麼化血丹是無解毒藥,爲什麼會有這種沒有解藥的毒藥,爲什麼,皇兄才那麼年輕,趙家的人心太狠了,我恨他們,我恨沒有解藥的化血丹。”
小廈言情小說
她越哭越傷心,到最後連禮儀姿態都顧不得,鼻涕眼淚糊成一團。
便在此時,西屋的門忽然被推開,一道略有些虛弱,但十分堅定的聲音道,“誰說化血丹沒有解藥!”
這個聲音一出,整個房間裏的人都愣住了。
季雲舒頭一個回過身,旋風一般似的衝到來人跟前,握着她瘦弱的肩膀,似是想憤怒咆哮,然而隱忍了片刻又變成了和風細雨的問候,“連連,你纔剛剛生產過,怎麼能出來,可有受涼?可有吹風?”
說着,他抓起門後掛的大氅,把喬連連從頭到腳裹的只剩眼睛。
裏頭的女人無奈着笑了,“雲舒,我是披着大氅過來的。”
![]() |
所以,剛纔季雲舒那一個舉動,等於大氅上面再加個大氅。
快壓死她了!
“一個怎麼行。”季雲舒卻異常堅持,“至少兩個才保暖,還有,不要在門口站着。”
兩口子進了內裏,虞非鵲連忙關上了房門。
然後,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喬連連的身上。
她今日纔將將生產完,面色有些蒼白虛弱,但好在這些年幹過不少體力活,營養補品也都跟得上,總算還能動彈。
饒是如此,幾個孩子還是擔憂不已。
“娘。”嘰嘰喳喳的虞非鵲第一個開口,“你快點回去休息吧,身體可疼可累?弟弟怎麼樣了?”
要不說女兒是孃的小棉襖呢,的確是貼心極了。
擱以前,喬連連微微一笑,哄上虞非鵲兩句,娘倆就喜笑顏開了。
然而這次,不管虞非鵲怎麼可愛的眨巴眼睛,喬連連都冷着一張臉,喝道,“我回去休息?等我出了月子,天下都換了。”
皇帝斃命,可不是天下都換了。
喬連連這話說的沒錯,一時間,從虞非鵲到虞非城,再到顧樓虞非鍾,全都縮起了脖頸,一言不發。
娘平日裏總是溫柔似水的笑着,以至於他們現在都忘記了,娘雷厲風行起來的時候,也是很兇的。
尤其是現在,她板着臉,眉頭緊促,眸光似電,一股無形的氣勢在她身後翻騰。
虞非鵲沒練過武,也沒見過太大的場面,是孩子裏第一個屈服的。
小姑娘垂下頭,露出雪白的脖頸,細聲細氣道,“娘,我們不是故意瞞着你的,主要是擔心你剛生過孩子,若是因爲哥哥的事情損傷了身子,該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