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約莫二十出頭的年紀,身材勻稱,背脊筆挺,姣好的臉蛋上永遠掛着隱隱的笑意。
最關鍵的,是她眼底一如既往地慈愛。
這麼多年了,顧小樓從六歲的孩子長成了十五歲的少年,她卻仍然把他當成小娃娃一般寵愛。
“樓兒。”喬連連柔柔地道,“怎麼傻站在原地,還不過來讓娘看看。”
一年沒見,她心提在嗓子眼裏七上八下,就擔心這孩子在戰場上有個好歹。
今日總算看到了完整無缺的傻大個,喬連連徹底放下了心,人也就笑得愈發甜美柔和。
“娘。”
顧樓鼻子酸酸的,原本就洶涌的淚腺終於剎不住,透明的液體爭先恐後着衝了出來,一瞬間鋪滿全臉。
“娘,樓兒好想你啊。”
這一年,喫飯想,睡覺想,打仗也想。
都怪戰爭,讓他連家書都難收到,滷肉神馬的更是一年都沒見到了。
如今再見到日思夜想的孃親,顧樓終於忍不住,拔腿撲了過去。
眼看着這滿身肌肉的小少年就要衝到喬連連懷裏,一直站在角落裏的季雲舒終於忍不住,飛身擋在了兩人中間。
然後,顧樓就把自己爹抱了個滿懷。
偏他毫無所覺,把頭埋在他爹的懷裏,吭哧吭哧的落淚,“娘,樓兒好想好想你,要是不打仗就好了,樓兒想每天看見娘,每天喫到孃的飯。”
季雲舒黑着臉,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我看想看見人是假的,想喫飯是真的。”
顧樓一頓,擡起頭,這纔看到自己抱的是誰,頓時傻眼了。
“爹,咋是你?”小傢伙傻呆呆地問,“我娘呢?”
“你娘多少斤,你多少斤?”季雲舒氣不打一處來,“你這麼直愣愣的衝過去,是想抱你娘,還是想把她撞飛了?”
再說了,孩子都大了,不能再動不動抱抱了。
清平王纔不承認自己是喫醋了呢。
“行了行了。”喬連連怕這男人越說醋勁越大,趕忙打斷道,“小樓別難過,娘這次把好喫的都給你帶來了。”
“真的?”顧樓眼睛頓時亮了。
剛纔被爹數落的委屈神馬的,全都不翼而飛。
被說兩句怎麼了?
有喫的就行啊。
顧樓心寬胃大,只要有好喫噠,他可以接受一切!
包括他爹的大黑臉!
“還是那麼貪喫。”虞非鵲在旁邊嘀咕了一句,“小樓,你只關心喫的,不關心兄弟姐妹了嗎?”
顧樓一愣,長久以來打結的腦筋終於在這一刻捋直了,“二姐你的意思是,鍾兒和歌兒也都來了是嗎?”
如果只虞非鵲一個人來了,其他人可能沒來。
但娘也來了,那其他兄弟姐妹應該都在了。
“還不算太蠢。”虞非鵲笑了,衝不遠處擺了擺手,“都出來吧。”
顧樓驚喜的扭過頭,就看到身量骨一直都纖細到像女孩的虞非鍾,領着虞非歌的小手手,從另一個帳篷後頭走了出來。
“鍾兒!歌兒!”顧樓高興地奔過去,立在虞非鍾跟前,伸手抱了抱他。
娘不讓抱,爹黑着臉,抱一抱弟弟總行了吧。
他臉上露出滿足的笑,全然沒注意到懷裏纖細地虞非城骨頭架子都差點散了。
“三哥,三哥。”虞非鵲趕緊去拽顧樓的手,“你勁兒太大了,趕緊鬆開,四哥要讓你勒死了。”
顧樓這才後知後覺地鬆開手,“鍾兒,鍾兒你沒事吧。”
比自己兄弟矮了大半個頭的虞非鐘有些鬱悶,他搖搖頭,不想承認自己剛剛在鬼門關走了一圈,“我沒事,別聽小歌兒瞎嚷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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