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毛很暴躁。
他面無表情地坐起身,靠在牀頭,又冷冰冰地睖了一眼腰腹下高高支起的被子。
停了幾秒,白毛揉了把凌亂的碎發,摸起放在牀頭的手機。
接通第一秒。
陳不恪剛醒的沉啞嗓音就浸上冰碴子般的冷氣:“給你一句話的時間。”
事實上,沒用一句話,張康盛就說了三個字——
“看、熱、搜。”
“?”
陳不恪低皺起眉,掛了電話,隨便點開了就近的某個有實時搜索熱詞功能的APP。
不必再點。
實時熱搜第一行:
#《至死靡他》吻戲替身_卻夏#
第44章 狂想
吻戲替身的事情顯然是《至死靡他》劇組有人曝出去的, 雖然張康盛一早就上下打點,又是保密協議又是紅包宴請,蘿卜大棒一起上, 奈何劇組上下悠悠眾口, 即便堵得上一張十張,也堵不上幾十上百。
陳不恪很清楚, 被曝出來只是遲早的問題。
因此他並沒有十分意外。
但畢竟事關卻夏, 他即便早有準備, 也做不到完全不在意的平常心。不等大腦做出指令, 手已經點進了熱搜裡。
相關詞條的實錘都是一段無畫面的純音頻, 似乎是偷錄,被錄音的對象應當是劇組裡的某個場務, 聽聲音和背景雜音,似乎是喝大了以後在KTV之類的地方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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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不恪停了幾秒,指腹一戳播放的小三角。
背景雜亂的聲音就播了出來。
“……得了吧,你們都瞎傳, 那兩人根本不是那麽回事,那大頂流, 下了戲都不多看她一眼的,什麽假戲真做……”
“我?我當然知道!我在現場呢我!”
“什麽叫吹、吹牛?放屁!當時要不是全組都把手機下了,視頻我都能那給你們!”
“……真, 真事兒,那戲就是替身……哎對,對, 女演員上的替身……”
“是啊, 大頂流沒上……哎不是, 他上了, 開拍前聽說這邊換了這個叫卻,卻夏的,他們那邊立刻說男替身車、車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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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哪可能那麽巧的車禍,就是那、那大頂流,意圖不軌!他非得自己上!可、可主動了……跟變了個人似的!”
“他好像還、還和那個卻夏打了個賭,跟全劇組學、學狗叫來著,學完了就回、回去逗人家小姑娘!”
“……噢,對,他還管人小姑娘叫、叫卻總……卻夏的卻,咿,那叫一個……”
最後一句沒說完,錄音就斷了。
也不知道是這個無意捅破了天的醉鬼睡過去了,還是錄音故意中斷。
總之停得微妙,引人遐思無限。
陳不恪這個當事人倒是一點都沒覺得有什麽,手機裡張康盛還撥過來,問他聽完錄音什麽感想,大意是問是否有羞愧於自己過往所作所為。
結果白毛頂流略一思索,就冷淡淡輕飄飄地放了倆字:“還行。”
張康盛:“?什麽叫還行?”
“轉述過程比較客觀,我還算滿意的意思。”
張康盛:“…………”
但凡他這位白毛bking祖宗在卻夏面前也能維持這麽十分之一的風度,那他也不用犯愁“某白毛top戀愛前後人設反差太過懸殊要怎麽做形象公關”的世紀難題。
想來也是無藥可救。
別家明星和經紀人都是經紀人努力挽救明星脆弱的玻璃心,到自家這兒,變成了經紀人恨不得搖晃著他家祖宗的肩膀說“求求您了撿起來點偶像包袱吧!”
想到這個問題張康盛就感到無比痛苦,他決定把自家的白毛祖宗扔進人民的海洋裡洗禮洗禮:
“您還是去看看評論區,那都說成什麽樣了?”
張康盛即便不提,陳不恪也是要去看的。
雖然轉述很客觀,沒把什麽不該存在的鍋甩到卻夏身上,但還是難保輿論導向。
陳不恪隨便點進最新頂起來的一條,就見評論區裡討論得熱鬧非凡。
【???????離譜他媽給離譜開門】
【恪總為了哄小姑娘學狗叫?還喊卻總?好家夥,做夢我都不敢這麽做】
【+1,今晚做夢素材有了,就夢這個,感恩】
【哈哈哈哈這是誰編的劇本,編之前能不能先了解一下白毛bking之所以被稱為bking的種種種種恩怨因果,信不信那個被他一條牀單卷著扔出去的名模連夜砸你家門?】
【我宣布雖然大年剛過,但這條錄音在我這兒已經獲封本年度最佳笑話了】
【這卻夏何方神聖啊,這牛都有人敢替她吹?】
【劇組女四?小透明一個啊】
【小聲bb一句,我有個朋友跟我說過這事,不是錄音裡這個人哈,但基本一模一樣】
【來了來了,他們帶著“我有個朋友”走來了】
【不是,你們有沒有覺得,這故事雖然乍一聽起來相當離譜,但仔細想想,如果真是這樣,那一切事情發展就很合理了?】
【別來帶洗腦包哈,她替身的那個正主小花我們都看不上,180線替身小演員就別想指著這麽一個無腦錄音翻身了】
【……】
被錄音的不是什麽權威當事人,又是偷錄的純音頻,吃瓜群眾和粉絲們絕大多數選擇不信。
輿論也迅速倒向“只是蹭熱度炒作”的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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