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淺淺把手中的小瓷瓶塞到他手裏。
“消腫祛瘀活絡油。”
她的嗓音在這狹窄的房間中,顯得格外的清冷。
蕭行舟擰開了瓷瓶的蓋子,一股淡淡的藥香味頓時瀰漫了出來。
隨後他看到了瓷瓶上,洲際集團的專屬標記。
“你怎麼會有葉四家的東西?”
“上次沒用完的,這次便宜你了。”
她揚起了下頜,對着他說:“需要我幫忙嗎?”
蕭行舟皺了皺眉,想到上藥的地方在腹部,耳尖竟泛起紅暈。
“哥哥你臉紅什麼?”
蘇淺淺覺得莫名其妙,這人之前跟周佳怡眉來眼去的時候也沒見害臊。
問他要不要幫忙上藥,怎麼像個純情少年一樣。
蘇淺淺不禁失笑,“你自己弄吧,我去隔壁看一眼。”
蕭行舟挑眉看她一眼,旋即又尷尬地揉了揉鼻子。
“如果遇到困難,隨時找我。”
“嗯,記得替我保密,不要忘了寫一萬字的檢討。”
“砰!”
深邃的眼眸看着緊閉的鐵門,手裏攥着瓷瓶的手微微用力。
蕭行舟坐在鐵架牀上,陷入了沉思。
蘇淺淺走進了旁邊的禁閉室,裏面的陸晨正在睡覺。
他沒有轉身,而是冷冷的說道。
“滾,不要打擾我。”
門被反鎖的聲音響起,緊接着是高跟鞋踩在地上的清脆聲響。
他突然感覺到了一股寒意,想起了那個女人在耳邊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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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裏咯噔一下,猛地睜開雙眼,雙手扶着牀。
才一轉身,便對上了一張冰冷的臉。
陸晨眼角的餘光瞥見房門被反鎖,眼裏閃過一絲怒意。
一股強大的力道,讓他恨不得立刻衝過去。
然而,他還沒有來得及靠近,一個冰涼的東西已經架在了他的咽喉上。
這是一支他非常熟悉的鋼筆。
大哥的鋼筆,爲什麼會在她這裏?
這鋼筆自然是蘇淺淺順手撿的,就在他們打架的時候。
她覺得挺好看,就留下來了。
本來是打算問問,他和蕭行舟到底有什麼深仇大恨。
順便再打聽一下,他跟蟻巢的人有什麼關係。
沒想到這小子的性子,一如既往地臭,見到人就咬。
“我警告過你,別在我面前搞事,你以爲我在胡說八道嗎?”
喉嚨上傳來的刺痛,讓陸晨感覺到了一股寒氣。
筆尖頂着咽喉上的血管,似乎只要他稍微一動,這支筆就會狠狠地紮下去。
蘇淺淺擡眸的時候,一對眸子如夜星閃亮。
從她精緻的五官來看,確實很美。
像那種蟄伏在陰暗角落裏五彩斑斕的蛇,實際上卻是劇毒無比,一不小心就會被她喫掉。
“這鋼筆是我大哥的。”
陸晨的嘴脣微微顫抖,說出了一句讓她百思不得其解的話語。
蘇淺淺挑了挑眉毛,等待着他的下文。
只是這一次,他沒有再多說什麼。
而是閉上了眼睛,一副聽天由命的樣子。
一聲冷笑過後,蘇淺淺鬆開了手上的力量。
“軍部的路不好走,陸家也不是萬能的。”
“你若想在這條路上走得長遠,就給我安分老實一點。”
“但是你若是再搞什麼小動作,就不要怪我對陸家動手。”
聽到這句話,陸晨臉上的表情很是淡定,但眼角還是微微地抽搐了一下。
蘇淺淺沒有繼續逗留的意思,剛要轉身離去。
才走出一步,身後就響起了一道淡淡的聲音。
“我大哥向來是個很固執的人。”
蘇淺淺愕然轉過身來,看着躺在牀上的陸晨。
手腕一轉,將手中的筆放入了上衣的口袋裏。
“不巧,我也是。”
離開關押陸晨的禁閉室,蘇淺淺往前走了幾步,便看到一個士兵和兩名醫護人員,往旁邊的禁閉室走去。
“她怎麼回事?”
蘇淺淺走過去,就看到了躺在地板上,臉色蒼白如紙的周佳怡。
她頭髮都被汗水浸透了,身上的衣服有些凌亂。
沒有了之前的英姿颯爽,看上去有點狼狽。
“估計是禁閉室太悶熱,又暈過去了。”
醫護人員看着蘇淺淺緊繃的嘴脣,解釋一句。
“那就擡走,等她醒來,告訴她把一萬字的檢查報告交給我。“
“還有,剩下的五圈也得給補上。”
兩名擡着擔架的士兵對視一眼,都沒有料到新來的總政祕書長會如此心狠。
不過他們也不敢怠慢,直接將周佳怡擡走了。
蘇淺淺臉色陰沉地看着那四個人消失的背影,想起了那六個偷襲自己的傢伙。
周佳怡打不過她,但卻讓她想起了以前,在訓練營裏的時候。
她被一條毒蛇咬了一口,當時師父就說過,把蛇一刀殺了太可惜。
後來師父把蛇裝進了,盛滿烈酒的玻璃瓶裏。
足足用了一週的時間,把這條蛇活活地弄死。
與此同時,這條蛇也成了很好的藥引子。
蘇淺淺自認不是一個心慈手軟的人,被人算計還能忍得住。
上面遲遲不動周佳怡,而蘇淺淺也想讓她當餌料,引出一頭更強實力的老虎。
周家的這塊肥肉,她要一點點,慢慢地把他榨乾。
——
到了第二天早上,蕭行舟等人的自我檢討報告,都被送到了葉容臻的辦公桌前。
路飛笑呵呵地說道:“江銘讓人給我送來了,說是白祕書長陪劉部長去談項目。”
葉容臻看着面前的一疊檢討,隨意地拿起了一份。
足足寫了五頁紙,用的是一種行楷,字跡飄逸,還有點眼熟。
果不其然,在落款的位置上,看到了蕭行舟三個字。
看到第二份的時候,文風和筆跡轉了一百八十度。
陸離的這份自我檢討報告,字正腔圓,工工整整,看來是在用心寫的。
其他人的千篇一律都差不多,都是老老實實地寫夠字數,都是對自我批評與反省的累贅話語。
這些人都是人精,都知道識時務,不會讓自己在禁閉室關太久。
反倒是那些藏在背後的人,需要他們時刻提防。
如果這件事被人惡意捅到了軍部上面,那麼她以後在軍部,走得會更加艱難。
——
京華酒店六層a01房,一間裝潢奢華,百來平的房間裏。
二十多人坐在一張大圓桌子前,觥籌交錯。
軍部和京城商會的談判基本結束,接下來就是簽訂合約。
今天出席商會宴席的,無一不是京城的商業巨擘,資產動輒上億,甚至是超過了百億。
宴會上的大人物都很淡定,軍部這邊也來了五六個人。
大家一邊聊天,一邊喝着酒。
桌上三個裝着茅臺酒的瓶子,轉眼間就被喝光了。
衆人又紛紛舉杯,吆喝着喝起了紅酒。
軍部的幾位大佬酒量都很好,但比起那些叱吒商場的商人巨賈,還是差得遠了。
此刻軍部六個人裏面,已經有三人醉倒在椅子上。
坐在蘇淺淺身邊那名女軍官,一開始還能勉強糊弄過去。
可時間一長,她也是滿臉通紅,再也喝不下去。
所以,軍部這邊就只剩下蘇淺淺和總後部長兩個人還算清醒。
一羣人喝多了,便開始胡言亂語,說一些黃腔逗趣。
儘管他們都聽說蘇淺淺在軍部的身份很高,但看到眼前坐着一個身穿制服的漂亮的女人,還是會有一些齷齪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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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挺着大肚子的老闆端着紅酒杯,走了過來。
笑呵呵對着蘇淺淺道:“白祕書長,我敬你一杯。”
一旁的總後部長眸色一沉,正要上前幫着蘇淺淺擋酒,卻被另外一個老闆給攔住。
那人一把抓住了胳膊,臉上露出了笑容。
“劉部長,走,我們去外面抽根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