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芸妹到底還是去找倪思邈做產檢。
她又不是傻子，放着這種高端大氣上檔次的婦產科醫院不去，幹嘛捨近求遠去市裏的醫院排隊？
而且，這裏還不用花錢，不去白不去！
於是，開完會喫過午飯，江芸妹散步似的，與雲懷舟一起去醫院產檢。
也沒提前預約，就那麼進了醫院門診，本以爲還要一番折騰掛號，結果沒料到一進門，導診臺的小護士已經小跑着奔過來。
“江小姐，下午好。”
江芸妹愣住了，半晌才招了招手。
“哎，下午好，你……認識我？”
小護士嘴巴甜，擠開雲懷舟，自己攙扶着江芸妹一邊往電梯方向走去，一邊說道：“認識啊，當然認識啊，整個醫院的人都認識您。”
剛說罷，只見清潔工阿姨從電梯裏出來。
“江小姐，下午好。”
江芸妹：“……”
這什麼情況？搞得像是她自己家的醫院。
小護士纔不會告訴江芸妹，她們每天上班前都會開小會，其中一項固定內容就是江芸妹。
比如江芸妹長什麼樣子，比如江芸妹懷孕多少周，比如她的各項身體指標。
用院長的話來說，就是不管江芸妹什麼時候什麼情況來醫院，各科室都得以最快的速度對她進行診治。
所以，江芸妹一進醫院大門，小護士就認出她來了。
跟着小護士直接上了三樓，直奔倪思邈的辦公室。
三樓裝修豪華，若非有護士在前面帶路，江芸妹只怕會以爲這裏是五星級賓館，而非是高檔婦產科醫院。
“倪醫生今天一直在等您。”
走到門口，小護士笑眯眯說道。
剛要敲門，只見門已經從裏面打開，江芸妹擡頭，在看到面前的男人時，她的臉色微微一變。
是戰梟城。
倆人四目相對，誰也沒有說話，就那麼深情凝視着彼此，像是忘記了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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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倪思邈清了清嗓子，打破兩人之間的靜默。
“站在門口做什麼？來，來，都進來，江小姐是孕婦，站着多累。”
聽到這話，戰梟城終於回過神來。
他伸手，下意識想去扶江芸妹，但手在觸及她胳膊的瞬間，卻被江芸妹躲開。
“我自己能走，謝謝。”
她從他身邊經過，空間狹窄，她的肩膀擦過他的胸膛，彼此的體溫傳遞過來，讓倆人的心都開始狂跳。
“你怎麼現在纔來啊，戰少……啊不是，我都等你一上午了。”
倪思邈忍不住抱怨。
這一大早，戰梟城就在他辦公室等着，在等誰，大家都心知肚明。
貴客在這裏呆着，他也不能去別處瞎溜達？更不能陪他的小朵兒共進午餐了！
而且戰梟城又不愛說話，像是一塊冰疙瘩杵在辦公室，他只覺得渾身都冰冷冷的。
一直到樓下導診臺打電話說江芸妹來了時，冰疙瘩戰梟城瞬間融化，彈簧似的站起來直奔門口，還險些被椅子給絆倒。
嘖嘖，這深情款款的樣子，他一個大男人都要被感動了。
這裏是辦公室，也是診室，當然，以倪思邈的身份，一般是不會親自出診的。
所以，嗯，他幾乎是江芸妹的專屬醫生，畢竟人家戰少送給他一所價值上億的醫院，他做點事也是應該的，不然，受之有愧吶。
產檢很快就結束，倪思邈先是打發雲懷舟下樓去取藥，隨後自己也找了個藉口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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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公室裏，只剩戰梟城與江芸妹。
掀開簾子出來，江芸妹就看到戰梟城正靠坐在辦公桌上，靜靜盯着她。
“你……還沒走。”
這話說得其實有些多餘。
她知道他是專程爲她而來的，自然不會說走就走。
戰梟城看着江芸妹，看着她笨拙的身體，甚至連走路都有些喫力。
“浮腫很嚴重嗎？”
聽到這話，江芸妹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浮腫的腿腳。
孕晚期浮腫，似乎是絕大多數孕婦都躲不過去的噩夢，江芸妹懷着雙胎，自然也不能例外。
現如今，原本穿36碼鞋子的她，已經買了39碼的鞋子，就這，穿着還是緊。
這兩天，她索性穿着大碼拖鞋到處溜達，反正已經這樣了，還要什麼面子？
“還好。”
心中明明委屈，但開口時，江芸妹還是平靜淡然，一句“還好”，將自己遭受的苦楚都一筆帶過。
“怎麼會還好呢？我看看你的腳。”
戰梟城皺起了眉頭，這個女孩永遠都是倔強得讓人心疼。
她完全可以放下所有的盔甲，撒潑哭鬧斥責他的無情無義，甚至可以撲過來廝打他幾下。
他不介意的，甚至他想讓她表露出自己的真性情，越是哭越是鬧，越說明她在乎他。
但她沒有，她平靜冷漠，像是在訴說着與自己無關的話題，眉頭連皺一下都沒有。
所以，他帶着不容商榷的姿態，直接抱着她，讓她坐在沙發上。
隨後他半跪在地上，強勢脫掉她的鞋子，掀開她的裙襬，將她的腿放在自己膝蓋上。
曾經白皙纖細的雙腿已經變得腫脹，皮膚甚至都泛着青色，還有他最喜歡的小巧腳丫，也浮腫得像個饅頭。
“疼嗎？”
戰梟城輕輕揉着她的腿，聲音不自覺都變得溫柔起來。
“不疼，就是晚上睡覺時雙腿發脹。”
江芸妹如實說道，好幾次，她想要收回自己的腿，都失敗了。
戰梟城的手那麼緊，根本不給她收回雙腿的機會。
“你……我們現在的關係沒那麼親近，你這樣子不合適。”
頓了頓，江芸妹冷着臉說道。
她聲音清冷，帶着疏離與抗拒。
但是戰梟城不以爲意，他依然低着頭，以溫柔的力道替她按摩雙腿。
“倪醫生說，這樣按摩雙腿，能緩解不適，力道還好嗎？”
江芸妹低頭，看着戰梟城的側臉，她心中五味陳雜，不知道是委屈還是憤怒。
“我以爲在診所裏，我的話已經很清楚了，割發斷情，恩怨一筆勾銷，戰梟城，辜負我的人是你，現在你做出這麼一副深情的姿態，給誰看呢？”
說到這裏，江芸妹心中的怒火終於涌上來。
她用盡力氣，一腳將戰梟城踢開。
戰梟城猝不及防，竟然就那麼被她踹倒在地上。
趁着這個機會，江芸妹站起來，就那麼光腳站在地上，眼眶微紅，死死盯着戰梟城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