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90章  從生到死,我隻愛你

發佈時間: 2024-01-31 11:11: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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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年無所謂地聳了聳肩,她轉過頭,繼續低垂眉眼盯著路面上黑色的身影。

  “現在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沒有一個人信我……就連傅嫂也在責怪我。”

  那段時間,她確實翻來覆去地想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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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件事情受到最大傷害的分明是自己,可為什麽會沒有信她,沒人願意問她一句?
  或許,她也很糟糕。

  “對不起……”傅擎深只能呢喃著說出這三個字。

  安年輕輕歎出一口氣:“傅擎深,事情過去了,沒有回頭路。”

  那一瞬,他聽著女孩沙啞的,強忍住哽咽的聲音,他低頭不抬。

  “我們總要往前走的,不是麽?”

  安年往前走了一步,她和他錯肩站著,她的臉上忽然揚起一抹璀璨的,很久不曾出現過的笑容。

  這抹笑容迫使傅擎深抬眸看她。

  她說:“傅擎深,我祝你長命百歲,再遇良人。”

  傅擎深輕輕搖頭,他眼底懊惱悲痛顯而易見,他心口被人撕扯開一個大大的口子,淋漓的血湧出來。

  無聲的悲痛從四面八方將他包圍。

  他有些喘不上氣,呼吸都是刺疼的。

  “其實,還是有些不甘心的。傅擎深,我再問一句,你和沈瑜兮,你們有、有沒有……算了!”

  垂在身側的手緊緊握住,指尖刺進掌心細嫩的皮肉中。

  安年用疼痛喚醒自己最後的那一絲理智。

  但腦海還是有一些揮之不去的畫面。

  她以為自己不在意,實則痛徹心扉。

  她清楚記得他曾和沈瑜兮一些親密的場面……

  可轉念一想,何必呢?
  沒用了,沒任何用了!
  她歪了歪頭,對著傅擎深不吝嗇地再次露出笑容。

  晚夜的涼風吹亂了她的長發,女孩的眉眼精致清秀,路燈散發的昏黃光線投落在她身上。

  將她整個人透射得更加溫柔似水,美好得好似一幅靜態水墨畫一般。

  安年深吸了一口涼氣,她強製地壓下心尖兒蔓延上的酸澀,她緩緩轉過身:“算了,沒什麽想要再問的。就這樣,傅擎深,回家去吧。你以後還會遇到更好……”

  “不——”

  她轉身,剛邁出步子,一番話還沒說完,身後的人,喉間溢出撕裂般沙啞的吼聲。

  “不——”

  這樣的聲音讓安年心疼得一塌糊塗。

  淚水在那一瞬滾落。

  傅擎深從身後緊緊地抱住了女孩柔軟冰冷的身體。

  他沉痛地閉上眼,大顆的淚珠從眼角滾落。

  原來,他也會有哭的這樣狼狽的一天。

  “不……我和沈瑜兮從來都沒有什麽。我所有的第一次都是你,除了你,我再沒有過別的女人。”傅擎深嘶吼著說出來,他力氣那麽大,胸膛那麽堅實,此刻震顫著,胸膛內的酸澀淹沒了他引以為傲的冷靜自持。

  安年忽而仰頭,她努力想要將淚水逼回眼眶。

  聽了傅擎深的話,心底似乎豁然開朗了。

  這七年,不算不值得。

  起碼,她終於明明白白地知道了……

  見她沒反應,傅擎深隨即便悲痛地搖頭:“年年,別走……別走……我沒有家,沒有家了!”

  “傅擎深……”安年嗓音沙啞,她拖著長長的哭腔,幾乎說不上一句完整的話。她閉著眼緩了很久很久,“都不是兩三歲的孩子了,別耍賴啊……你說了,你認輸的。”

  “可是,我好痛……”傅擎深道,“我好痛……”

  安年輕輕抬手,指尖落在傅擎深環抱著自己的手臂上,他修長有力的手圈在她腰間。

  她低著頭,淚眼模糊,她用手一根根地掰著他的手指,說出的話卻是殘忍至極的:“我以前,也這麽痛過。在你明知道視頻是合成,我被人陷害,顧星洲被人利用時,依舊讓醫生強製選擇抽我的血查驗DNA的時候,我也撕心裂肺地疼過……”

  “傅擎深……”安年每說一句話,男人的手指就被掰開一根,他堅硬冰冷的身軀貼著她的。

  心口那麽涼!
  安年還在繼續往下說:“作為一個母親,那段時間,我為了報復你讓你也不好過,我親眼看著那個孩子從我的身體裡一點一點地流掉……”

  “在樓梯口,我為了讓你銘記那一天,痛不欲生,我放棄了自救,選擇墮落。從那一刻起,我和你,就不再有未來。”

  傅擎深閉著眼顫抖。

  他更加用力的,彷彿要耗盡自己全身的力氣汲取她身上所有的溫暖一樣。

  他緊緊地抱著她,他喉嚨間止不住的發出撕裂般的哭聲,沙啞的,不堪的……

  原來傅擎深也會哭。

  他哭起來也和其他人一樣。

  “再給我一次機會,就一次……我不會讓你失望的,安年,我會好好愛你,從生到死!我隻愛你……”

  安年輕輕搖頭:“那你,希望這個機會是我每每午夜夢回總要記起的?這條回頭路,是用那個孩子的血換來的?”

  終於……

  傅擎深認命地松開了她。

  安年沒有再回頭看他一眼,而他,也在她邁開步子的那一瞬,猛然扭頭背過身去。

  好痛!怎麽會這樣痛?

  早知道是劫,不喜歡她就好了……

  ——

  傅擎深病了。

  他不肯去醫院,宋朝就只能讓家庭醫生到盛世豪庭來。

  他手背上掛了點滴,他刀削般硬朗分明的輪廓上染上病態,他眸光碎裂,不再有光。

  宋朝看著牀頭櫃上沒被動過一口的早餐,他無奈地轉身走了。

  中午的時候,點滴輸完了,傅擎深躺在大牀上閉目養神,他深陷自己的悲痛中。

  宋朝看著生活助理端出去的午餐,無奈去傅宅搬來了救兵。

  來的人正是傅嫂。

  傅嫂和老太太相差無幾的年紀。

  又是傅宅的傭人,老太太走了之後,傅宅上下就是她在打理。

  傅宅祖祖輩輩住過的地方,總不能讓那個地方蒙了灰。

  當她走進傅擎深的臥室,看到牀上那個睜著眼了無生氣的男人時,就心疼得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了。

  來的路上,宋朝將傅擎深的事情簡單跟她說了。

  加上自己知道一些,也沒什麽不能理解的。

  只是聽到的和自己看到的到底是兩碼事,她放輕腳步,慢慢朝著牀頭走去。

  “小深……”傅嫂輕聲開口。

  牀上的人有了動靜,眸光染上聚焦,他手撐著身子緩緩坐了起來。

  傅嫂立馬上前,將枕頭拿高墊在了傅擎深背後。

  傅擎深動了動嘴唇:“傅嫂,你怎麽來了?”

  說著,黑漆漆的眸光看了眼門口的宋朝。

  眼中意味很明顯。

  宋朝心虛地關上房門走了。

  傅嫂開口道:“沒什麽大事兒,就是知道你病了,特意來看看。”

  “宋朝說你昨晚都燒到了四十度,嘴裡一直都在說胡話。小深,你以前從來沒感冒過。”

  聞言,傅擎深黑漆漆的睫毛垂落下來,遮住了他眼底的幾分脆弱孤寂。

  都是肉體凡胎,哪兒會沒感冒生病過?

  只是他從來不說,向來習慣了自己咽下去,買些藥吃上,睡一覺就好了。

  “可能,最近天涼……”傅擎深說著。

  傅嫂又是一聲長歎:“小深,我雖然住在傅宅,但你的事情傅嫂都知道。”

  “夫……安小姐確實是個好孩子。可錯過了就代表緣分到了,看開點,世界上漂亮好看的女孩兒多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