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一章 眼冒金星

發佈時間: 2024-02-01 02:16: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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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裡的消息總是快的。

不止是常寧宮,各方都曉得早朝上發生了什麽。

錦華宮裡,馮婕妤正用早膳,聽內侍說了,她愕然道:“什麽?”

霍以驍竟然是鬱薇的兒子!

馮婕妤心中湧出了質疑,可下一瞬,又消散了。

先前,溫宴與她打聽鬱薇的事兒,馮婕妤隻當時他們想出來的周全之法,讓霍以驍記在鬱薇名下,後頭事兒就好辦了。

馮婕妤壓根沒有猜到,事情會是如此發展。

真的嗎?

真假又要緊嗎?

反正對她來說,真假不重要,霍以驍和溫宴大獲全勝,最重要。

昨兒朱茂害朱桓,兩敗俱傷,馮婕妤已經大笑一場了。

今兒,是錦上添花。

不是一兩朵,是花園錦簇,整個禦花園都給添上了。

馮婕妤與溫宴做買賣,圖的就是這麽一個結果。

溫宴和霍以驍,誠信的買賣人。

馮婕妤即便一年年老去,也不用擔心不會動彈的朱晟被苛待、成歡受委屈。

這對她來說,已經足夠了。

更何況,勝者一出,敗者無數。

敗者之中,有她好幾個仇家,大快、大快。

“是了,”馮婕妤吩咐白嬤嬤,“等下要是恩榮伯府來人,全打發了,我一個都不見。”

重新端起了碗,馮婕妤一連喝了兩碗甜羹,以示慶祝。

有人喜,自是有人憂。

顏敬妃連砸了兩套茶具,都沒有宣泄完心中火氣。

成瑞道:“為了自抬身份,無所不用其極,父皇也真是,連死了那麽多年的原配都拿出來說道。我是不信的,假話肯定有漏洞,母妃,查下去,定能查到證據。”

“查什麽?”顏敬妃是氣,卻不是傻,“皇上金口玉言,誰能置喙?除非霍以驍殘了、廢了,不然,這事兒根本沒有余地了。沒有時間讓淵兒、諒兒長大了。你管好你自己,別出去亂說,也別亂行事!”

成瑞漲紅了臉,偏過頭去,不再說話。

比起顏敬妃的憤怒,許德妃更有一種塵埃落定的踏實之感。

自從猜到了霍以驍的出身,她不敢相信,又拋不開那個念頭,整個人惶惶不安極了。

現在,踏實了。

真相大白了。

要是,能更早一些就好了。

早些有此真相,茂兒也不會對三殿下下手。

萬幸,只是禁足。

禁足期間,誰也探望不得,許德妃自己去不了,也不能使人去。

她只能盼著,皇子妃章氏能勸著茂兒些,大局已定,就不要再做傻事了。

而唐昭儀,急匆匆地去慶雲宮探望朱桓。

朱桓不能下牀,身後墊著厚厚的引枕,坐在牀上看書。

“聽說了嗎?”唐昭儀一進來,開門見山地問。

朱桓緩緩點了點頭。

“你怎麽想?”唐昭儀又問,“你信嗎?”

“信,”朱桓頓了頓,道,“母妃,以驍前陣子就告訴我了,他說,與其讓我從別處知道,他更想自己把來龍去脈與我說明白。”

唐昭儀微微一怔,複又明白過來。

難怪,朱桓前陣子會那麽迷茫。

這其中,不止是她這個做母妃的在思考要求朱桓走這條路是不是正確的,朱桓亦在思考。

朱桓看著唐昭儀,笑道:“我不合適,母妃,我越是感受朝堂事情,就越明白自己不合適。”

他只是不知道如何與唐昭儀開口而已。

一如,他也沒有把霍以驍的出身告訴唐昭儀。

然後,他受傷了。

幾方原因夾在一塊,是上天替猶豫又迷茫的他做出了選擇。

唐昭儀握著兒子的手,安慰一般地拍了拍。

正因為如此,昨兒,桓兒才說以驍不可能害他。

就這樣吧。

她也放下這些年的念頭,莫要壞了桓兒和以驍的兄弟感情。

常寧宮裡,霍太妃叮囑了霍以驍一陣,就讓他回了。

什麽時候都可以陪她說話,可這段時間,注定事多,不能耽擱了。

人送走了,霍太妃還不忘讓霍以驍帶上小魚乾。

“給黑檀兒,”霍太妃道,“昨兒立了大功,需得獎賞獎賞。”

霍以驍提著一油紙包的小魚乾,穿過禦花園。

行至半途,他遇上了成安公主。

成安笑盈盈看著他:“替我向阿宴道喜。”

霍以驍道:“她應是想親耳聽你說。”

成安道:“我也想親口說啊,可是,她得忙上好一陣吧?得應付熟悉的、不熟悉的各位夫人。”

“她正好躲個閑。”霍以驍道。

成安眼睛一亮,撫掌道:“這話是你說的!就這麽定了,我明兒就請她進宮來。”

霍以驍見她如此歡喜,分了她幾條小魚乾。

千步廊左右,此刻已經炸了鍋了。

這份“熱鬧”,也傳到了順天府。

畢之安摸著胡子。

沈燁當時提牙城之戰,質疑鬱家戰死,原來是因為四公子的生母的鬱將軍的孫女。

沈家話裡話外,皇上得對牙城之戰負責,平西侯府的倒下,也是為了掩埋牙城真相,如今看來,這是想壞了皇上、四公子與夫人三方的關系。

好在,事情還是往好的一面發展的。

畢之安一面想,一面轉頭看溫子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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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子甫坐在那兒,手上拿著文書,人卻是懵的。

短短時間裡,他已經得了好幾撥的“賀喜”了,溫子甫整個人飄飄然,彷彿在做一個天上掉餡餅的美夢。

這餡餅可真大,砸得他都眼冒金星了。

連他都如此了, 母親恐怕越發驚喜交加了吧?

午歇時候,他得回家一趟。

母親畢竟上了年紀,情緒大起,容易傷身,他得讓母親多平複平複。

燕子胡同裡,曹氏也被餡餅砸到了。

聽完訊息,她轉過頭,道:“老胡啊,你掐我一下。”

胡嬤嬤不敢:“夫人您掐奴婢一下吧。”

曹氏伸手一掐,胡嬤嬤嗷得叫了起來。

“這麽疼啊!”曹氏又掐自己,掐得也大叫了一聲,痛歸痛,臉上也有了笑容,“不是做夢哩!”

溫慧從窗戶裡探出頭來,不解地看著曹氏與胡嬤嬤:“這是做什麽?”

曹氏沒有心思答她,急忙往正屋裡跑,才撩起簾子,就迫不及待地喊:“老夫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