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過年(五)

發佈時間: 2024-01-31 18:43: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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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9章 過年(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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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東的金飾店的確不少,金氏挑了一家門面大的先一步走了進去。

  細細看了一會,金氏略微有些失望,東西倒都是好東西,卻都普通了一些,沒有讓她特別滿意的,又多瞧了幾家,都是差不多的感覺。

  “看來果真如五太太說的,好東西都是送到府上去的,店裡沒預備著呢。”金氏起身往外走,卻見臻璿站在那兒,抬頭看著對面的店鋪。

  臻璿看的是玲瓏閣。

  這家鋪子她曾聽挽墨提起過,是一家繡鋪,她的那塊帕子就是賣給了這家。

  臻璿凝視著匾額,雖認不得是什麽木頭做的,倒也看得出是極有年頭的,上面“玲瓏閣”三個字少了繡鋪店應有的婉約柔美,反帶了幾分行雲流水般的飄逸。

  不知那家店裡賣的繡品是不是也是這樣的味道。

  金氏經過她身邊的時候,臻璿才回過神了,急急跟上了。車把式見主家出來,忙備了腳踏要請主家上車。

  金氏卻擺了擺手,側過身問臻璿道:“璿姐兒,你一直在瞧著那家玲瓏閣,她家賣的東西可好?”

  “那是繡品鋪子。”臻璿忙回了一句,又抬頭去看那匾額,“東西好不好我不知道,從沒有去過呢。”

  金氏聞言猶豫了一下,忍不住又往店裡打量了幾眼。

  玲瓏閣的掌櫃是個有眼色的,注意到了外頭客人的張望,他定睛看了看那輛馬車,“咦”了一聲,理了理衣服出來了。

  “這位太太,兩位小姐,不如進店來看看。”掌櫃的拱了拱手,做了一個“請”。

  金氏本還沒下定主意,只是人家掌櫃的都出來請了,不進去也不大好,便點了點頭。

  這一請就直接請到了一個小隔間裡,看了眼隔間裡的擺設,桌椅收拾得乾乾淨淨,裝飾的花瓶與字畫亦有一番味道,古樸中帶了幾分秀氣,最吸引人眼睛的是牆面上一副花開富貴的長幅繡品,色彩飽滿,針線緊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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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來這家鋪子是經常接待內府女眷的,金氏不覺滿意地點了點頭。

  剛一坐下,就有小丫鬟端了茶水過來,後頭跟著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娘子,笑容可掬地上前福了一福:“請太太與小姐安,太太可以喚我施娘子。”

  施娘子聲音很軟,細細糯糯的,語調溫和,聽著讓人極舒服:“掌櫃的瞧見太太坐的是裴府的馬車。裴府大小姐出嫁時,曾請我們玲瓏閣的繡娘幫忙趕了幾樣繡品,因此我出入過幾次裴府。”

  臻璿聽了施娘子的話,一時有些驚訝,她因為臻珂的嫁妝豐厚而想存些銀錢,這才試著把帕子拿出來賣,不想一來一去,都是玲瓏閣的生意。

  再一看金氏正看著她,眼中帶了些詢問的意味,臻璿便道:“大姐的嫁妝是大伯母采買的,我只看過,卻不知道正是從這裡買的呢。”

  施娘子淺淺笑著,從臻璿的話來看,掌櫃子當真是沒有看錯,那車上的確實是裴家的家徽,而那位小姐自然也就是裴家的小姐了。

  施娘子笑意更深,對金氏道:“我隻去過裴府幾次,不曾見過太太,不知太太怎麽稱呼。”

  “我是裴家一位太太的嫂子,過來拜年,也就順便出來逛逛。經過你家鋪子,進來看看。也就是看個熱鬧,不曉得有些什麽好東西。”

  金氏答得實在,施娘子笑意不減,道:“那我便讓人取些精致的來與太太看看。”

  之前倒茶的小丫鬟端了幾樣小玩意進來,金氏獨獨喜歡那掌上屏風,拿在手上把玩著不放。

  臻璿湊過去看了一會,目光停在了木盒子底下鋪的那一層錦緞上——正紅色的緞面,寶藍色的針線,繡了一個家徽。

  這個家徽她似乎是在哪兒見過……

  臻璿不由皺起了眉頭,微微低著頭仔細回想,琢磨了一會突然聽見施娘子輕輕的笑聲,憶起她剛才說掌櫃的瞧見了裴府的馬車。

  馬車!是了,臻璿眼睛一亮,她想起來了。那日從傅家的別莊下山,路上馬車遇險,後來還是夏家一位爺路過,喚了人來幫得忙。雖那時隻瞧了匆匆一眼,臻璿卻還有些印象,夏家馬車上的家徽就是這樣的。

  “施娘子,”臻璿喚了一聲,道,“玲瓏閣的東家是否姓夏?”

  施娘子一怔,複又掩著唇笑了:“是姓夏。小姐識得我們東家?東家今日也在的。”

  這下輪到臻璿發愣了,看見施娘子盈盈笑著望著自己,臻璿沒來由的有些慌張,吸了口氣:“只是問一句,我不識得你們東家。”

  生意人最懂得察言觀色,施娘子話音一落就看出來臻璿面色變了,暗罵自己一句多嘴。臉上卻沒有表露出分毫,只是笑容裡帶了幾分恭敬,柔聲道:“是我唐突了。”

  這般坦率,臻璿反倒是不知道該怎麽回應才妥當,隻好笑了一笑,不再在這件事上打轉。

  金氏實在喜歡那個掌上屏風,付了銀子心滿意足,瞧著天色晚了便回了裴府。

  臻璿換了身衣服,半躺在榻子上看書,翻了幾頁總難以集中,乾脆合了書頁。

  她一直覺得夏家那位爺有些面熟,只是怎麽都想不起來,原以為知道了對方的身份會有些線索,可如今還是一樣,毫無頭緒。

  挽墨進來換茶,見臻璿獨自出神,本想就此帶上門退出去,可瞧臻璿穿得有些單薄,還是躡手躡腳地去取了一件袍子,想給臻璿蓋上。

  “挽墨。”

  臻璿的聲音突然從背後傳來,挽墨手一抖,差點將袍子落到地上去,她趕忙穩了穩情緒,應道:“小姐,可是要喝茶?”

  臻璿張了張嘴,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你上回說,去玲瓏閣時遇見了他們東家,還記得那東家的模樣嗎?”

  挽墨被臻璿這麽一問,一時也有些懵了,咬著指尖想了許久,才支支吾吾道:“小姐,都是那麽久之前的事情了,奴婢記不清楚了。隱約一個印象就是年紀輕,對頭對頭,就是年紀輕。”似乎是想起來了什麽,挽墨用力點了點頭,“若不是聽那掌櫃的叫他東家,我還以為是少東家呢。瞧著也就是十七八歲的樣子。小姐怎麽問這個?”

  “隨口問一句。”這事到底是她自己的感覺,臻璿並不想同人多說。

  挽墨聽了也不多問,就此打住了。

  到了後日下午,除卻臻璿和鬱琮,金氏也一塊往王府去,只因前一日傳來了信,是穆夫人想與金氏說說話。

  金氏來之前就想過會不會要去王府走一趟,特特地帶了一套行頭來,瞧著大方又端莊,並不比官宦人家的太太差。

  馬車進王府時,金氏少不得又叮囑了鬱琮幾句:“顏家當我們是親戚,我們卻不能沒了禮數,謹言慎行,有什麽事就和璿姐兒說。”

  鬱琮此刻緊張多過好奇,只是點頭,並不說話。

  臻璿不是頭一回來,只是從前並未見過穆夫人,一時也有些忐忑。

  引路的丫鬟將她們帶到了晚楓亭,穆夫人與慕恩、慕藝都在,見她們來了,忙招呼道:“趕緊過來坐。”

  金氏帶頭,依著規矩行了禮。穆夫人彎著眼兒笑:“親家太太何必這麽客氣。”

  穆夫人少不得問幾句鬱惠與穆家的事,聽金氏一一答了,時不時點頭,末了又細瞧了鬱琮和臻璿,道:“都是好模樣哩,讓人真是喜歡。”

  鬱琮被一誇,臉紅了紅,又想著母親說的謹言慎行,福了身子道了一句謝,就不再多言了。

  臻璿念著上回去紹州時的事,道:“夫人勻了一個院子給我,我還未曾向夫人道謝。”

  臻璿這一提,穆夫人才想了起來,笑道:“多大的事,你這孩子還放在心上。”說完,與慕恩道,“我和親家太太說些家常,你領著幾個妹妹去玩,別悶壞了。”

  離開了穆夫人跟前,鬱琮才放松一些,慕藝抿著嘴笑了一會,道:“琮妹妹,怎麽半年不見,膽子竟小了?我倒要不認得了。”

  被慕藝一逗,鬱琮忍不住撲哧笑出了聲,由慕藝拉著去院子裡玩。

  臻璿與慕恩一道,開了窗子看外頭。

  “可真是巧了,那日二哥哥在街上正巧會遇見你們。回來之後與我說,我還以為他誆我呢。”慕恩歪著頭,眼睛裡帶著笑意,“只是我倒是頭一回曉得,你們家還有一個表小姐。”

  提起蘇滿玥,臻璿一陣頭痛,只能強打起精神,道:“蘇表姐這幾年一直在裴府住著。”

  慕恩哧哧笑了幾聲,轉著眼兒道:“我聽說,還是位病西施哩,沒說幾句話就要喘口氣,這般身子怎麽還出門呢,真真不當心。”

  這樣的話,臻璿不知道從何答起,她不知道慕恩為什麽會說起這些來,一時有些局促。

  “二哥哥不喜歡嚼人舌根,我是費了好大的勁才問出來的。”慕恩沒有看臻璿的反應,自顧自說著,“若不是我那堂哥先提了一句,我還不曉得呢。”

  臻璿怔了怔,一時沒明白過來,等回過了味來,她扭頭看向慕恩,驚訝道:“那個是你堂哥?不是你大哥嗎?”

  “咦?”慕恩亦是疑惑不已,“我大哥這幾日不曾出府,那日與二哥哥一道出去的是我堂哥,隻他喜歡拿個扇子作風雅。”

  真真是擺了一個烏龍,臻璿解釋道:“世子說那一位是他大哥,我們便以為是顏大爺,鬱均表哥也是這麽稱呼他的。原來並不是?”

  慕恩笑著搖了搖頭:“顏大爺是顏大爺,卻不是我親哥哥呢。是我們一個親戚家的大爺。他的祖父是我祖父的庶出弟弟,早年分家出去了,如今做著些生意,過年過節會過來請安。”

  “確是我們搞錯了。”臻璿不好意思地道。

  “還有一樣事,你大約也是不知道的。”

  慕恩笑得有些高深莫測,臻璿卻隱約覺得不好,催促地問:“什麽事?”

  “我也是聽那邊府上的提起來的,堂哥想要抬妾,我那堂嫂咬牙切齒地答應了。”

  臻璿眨了眨眼睛,腦子卻靜不下來,她咬著下唇看著慕恩。慕恩雖是一副調笑表情,眼裡卻是認真的,不似在開玩笑。

  她想,她並沒有猜錯,慕恩不會無緣無故地提到蘇滿玥,也不會無緣無故地解釋那是她的堂兄,慕恩之所以那麽說了,就表明那位顏大爺想抬的妾就是蘇滿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