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驚變(一)

發佈時間: 2024-01-31 20:27: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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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2章 驚變(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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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臻璿話音剛落,就見臻琳對著她笑了。

  熟悉的笑容裡帶著一些期待,一些嬌妹,那是幸福的人才會有的笑容。

  不知道怎麽的,臻璿突然就想起了小時候,那時候的臻琳五官還沒有長開,隻覺得那張臉清秀、溫和,怎麽看都覺得舒服、好看。

  如今幾年過去,愈發變得動人起來,底子沒有改變,還是像極了水墨丹青裡的江南,煙雨蒙蒙,墨色暈染開,幾處深淺,叫人喜歡不已。

  那樣的笑容有一種蠱惑的力量,讓臻璿也不自禁地翹起了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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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夜好眠。

  天剛剛露了白,臻璿就醒了,翻了個身,叫了守夜的杏綾進來伺候。

  杏綾打起了帳子,扶著臻璿下牀,候在外頭的桃綾帶著挽墨進來給臻璿更衣梳洗,挽琴已經去臻琳屋子外等信兒了。

  桃綾手腳麻利替臻璿梳頭,眯著眼兒笑道:“小姐今天醒得可真早,不曉得的,還當今天是小姐要上轎呢。”

  臻璿笑著睨了桃綾一眼,正巧見挽琴進來,忙道:“來得正好,替我撕了她的嘴,盡胡說!”

  桃綾一陣討饒,挽琴掩嘴直笑。

  兩位媽媽進來請了安,高媽媽就急急退了下去,府上今天要宴客,廚子忙不過來,高媽媽又是一手的好廚藝,被段氏借去幫一天的忙。

  插了空,挽琴說了幾句:“四小姐醜時三刻醒的,寅正已經沐浴完了,奴婢回來的時候剛換上了嫁衣,正聽送嫁的喜娘說話呢。”

  送嫁的喜娘是京城裡有名氣的,丈夫是個開堂授課的秀才,素來隻接官宦人家的生意,圓臉、全福,在京城管家女眷之中很受歡迎。

  之前何姨娘給臻珂請的送嫁喜娘就是這一位,段氏打聽了一番,請來一看,也很滿意,就定下了。

  陳媽媽立在一旁,一邊看著挽墨擺早飯,一邊與臻璿道:“大太太請了謝大人的夫人給四小姐梳頭,奴婢估摸著,時間也該差不多了。小姐填填肚子就過去吧,喝粥不管飽,多用些點心,中午喜宴上可吃不了多少東西,別餓著了才好。”

  陳媽媽做事很有經驗,臻璿很放心,就依言喝了小半碗粥,多吃了幾塊點心。

  挽琴又把剩下的點心拿帕子包好,道:“小姐若是真的餓了,就借口更衣,奴婢幾個都不會離小姐太遠,都帶著點心的。”

  臻璿撲哧笑了起來,點了挽琴的額頭,道:“你這心呀,也操得太細了。”

  整理了衣服妝容,確定沒有遺漏的東西,臻璿便出了屋子,在抄手遊廊上正巧遇見了臻環。

  臻環今天心情也很好,難得露了笑顏,連對臻璿都比往日親切些。

  姐妹一道到了臻琳那兒,臻琪急匆匆進來,咕噥了一句:“我果真是最遲的。”

  一句話把所有人都逗樂了。

  謝嶼澤的夫人是全福夫人,隨著段氏一塊來了。

  段氏著了紫紅色,喜氣貴氣全佔,款式端莊,叫人看了忍不住誇讚一句。

  謝夫人見臻琳已經端坐在梳妝台前,她上下打量了一眼,誇讚道:“這麽標致的新娘子,我可是好久沒遇見過了,能替這孩子梳頭,我可真有與有榮焉了。”

  臻琳笑容裡帶了些靦腆,段氏笑容裡有幾分自豪:“師娘過譽了。”

  “你既然叫我一聲師娘,我那誇一誇我的徒孫兒,哪裡會誇過頭了。”謝夫人格外高興,又看了臻琪、臻璿和臻環,笑意更深了,“裴侍郎這個人,樣樣好,就是太小心了。家裡這麽多好姑娘,怎麽都藏著掖著留在甬州,若是早早來了京城,這侍郎府大門可不叫媒人給踏破了嘛。”

  恪守著時辰,謝夫人取了梳子給臻琳梳頭。

  梳頭時念的那些吉利話,臻璿還記得,那時候她也是這樣看著鬱惠梳頭上轎的。

  耳邊是謝夫人溫柔得能滴出水的聲音,多子、齊眉、富貴這樣的詞語從舌尖吐出,叫所有人都欣喜不已。

  段氏看著銅鏡中並不清晰的女兒的容顏,不知不覺就紅了眼眶。

  等梳好了頭,段氏拉著臻琳的手,話語梗在喉間,幾次開口都沒有說出來,只能不停拍拍女兒的手。

  臻琳曉得段氏要說什麽,敬重公婆、善待小姑、早日開枝散葉,她是裴家的嫡女,行事做派萬不能有紕漏,不僅僅是婆家也臉面,也是娘家的臉面,是家中十個姐妹的臉面。

  這些話,這些日子以來段氏說了很多遍,臻琳也聽了很多遍,這些嘮叨都是母親的擔心和不舍,臻琳從不打斷。

  段氏眼中濕潤,卻不願意淚水落下,自家的閨女再舍不得也都是要送去別人家的,這門親事訂了十多年了,也確實是應該辦了的。

  臻琳少說也要在京城跟著公婆生活三年,若程琅元仕途平坦,遂了心願能一直留在京城,臻琳也要跟著。到時候她這個做娘的在甬州伺候婆母,女兒是再難見一面了。

  好在嫁的是知根知底的人家,姑爺又是個叫人挑不出一樣不好的,若跟臻珂那樣在婆家舉步維艱,那段氏真要愁斷了腸了。

  正想到臻珂,臻珂正好回來了。

  臻璿抬眼去看,瞧著比上一回病中相見時精神好了很多。

  李姨娘一見,幾乎落淚,只能背過身去忍住了。

  “慌不慌?”臻珂笑容很淡,“我記得我出閣那一天真的手足無措。”

  臻琳搖了搖頭,笑著道:“不慌。”

  這門親事,她再滿意不過,那個人又是打小熟悉的,這會兒有些緊張,卻不害怕慌亂。

  段氏再看了女兒一眼,回了前頭花廳,大老爺等在那兒,一臉喜氣洋洋。

  臻琳由送嫁喜娘和花露扶著,到了花廳,最後給父母親磕了三個頭。

  迎親的隊伍快到門口了,鞭炮聲即便是在內院都聽得清楚。

  大老爺與五老爺、七老爺都去了前院,曹氏去接待上門喝酒的女客,段氏替臻琳蓋上了蓋頭,讓幾個姐妹再陪著說說話,自己也去忙了。

  鞭炮響了,那花轎已經是到了門口了,卻是不見迎親喜娘進來,送嫁喜娘心裡犯著嘀咕,也不知道那新進京是詹事府丞程大人家請的是哪一位喜娘,這麽不懂規矩,這吉時哪裡能錯過的。

  送嫁喜娘左等右等,瞧著時間差不多了,再等下去就要誤了吉時了,便讓臻徹背著臻琳出去。

  段氏、曹氏並幾個小姐都一路送出來,眼看著就要過垂花門了,一個丫鬟飛一樣地迎面跑來,大喘著氣噗通跪在了跟前。

  段氏皺了皺眉頭,她認得這丫鬟,門房上陳元三的么女瑞果,往日瞧著挺伶俐的,怎麽這會兒這麽不知道輕重。

  這會兒,段氏便是心中有氣,也不能發作隻好壓著:“瑞果,這是怎麽了?”

  瑞果的氣還沒有順,聽見段氏說話,抬起頭來就是一句:“太太,太太那轎子不能上!程家、程家是來退親的!”

  一句話,如同一聲晴天霹靂,退親二字炸得所有人都回不過神來。

  段氏慘白了面色,踉蹌地退了幾步,臻璿眼明手快扶住了,段氏站直了身子,死死盯著瑞果,喝道:“大好的日子你說什麽混話,還不趕緊退下去,不要誤了小姐的吉時。”

  瑞果見段氏不信,急得又說了一遍:“太太,奴婢說的不是混話,是真的,真的來退親的。”

  喜娘也是滿臉的難以置信,她做了那麽多年的喜娘,從沒有遇見過在大婚當天上門迎親時退婚的,別說是官宦人家,便是鄉野村夫不要臉不要皮的都做不出這種事情來。

  臻琳從臻徹背上下來,一把掀開了蓋頭,眼底全是驚愕。

  段氏一把握住臻琳的手,又追問了一遍:“瑞果啊,你再說一遍,你再仔細說一遍與我聽聽,程琅元他、他要退親?”

  瑞果雖然很少有機會見段氏,可印象之中從未見過這個當家主母有這樣的表情,想起剛才大老爺捏著退親文書時的神情,瑞果的眼睛一下子就濕潤了,她點了點頭:“太太,程家是要退親。”

  最後的一絲僥幸都沒有了,段氏沒有再看瑞果,反覆呢喃的“退親”二字滿滿都是絕望。

  臻璿閉上眼再睜開,眼前也已經是模糊一片。

  她聽見了女客們一片嘩然,聽見了瑞果的哭泣聲,朦朧的,看見段氏終究站不住跪坐在了地上,李姨娘在一旁想拉段氏卻摔到了一處,看見姐妹們忍不住落下來的不解、痛恨的淚水,看見臻琳面如死灰,一身血紅嫁衣格外的刺眼。

  明明昨天還那樣嫵妹地笑著,明明昨天還跟臻琳說終於等到了,可誰知道,等到的竟然是一張退親的文書。

  臻璿覺得胸口被漲得滿滿的,只能捏緊了拳頭才能支撐自己,然後,她看到臻琳眼中閃過的凌烈之氣。

  臻琳提起長長的裙子,蒙著頭就往外院跑。

  什麽都沒有想,臻璿便追了出去,她知道臻琳的心思,不親耳聽到程家退婚絕對不會點頭接受這樣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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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捂臉,這一章正巧卡到大年初一,對不起同學們,我下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