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4章

發佈時間: 2024-03-21 03:4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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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晚自習是六點半到九點半,但八點半左右,蘇顔就要走了,張越講到一半,用筆尖壓著作業本,「幹嘛去?」

「我還要打工,我提前一個小時回去。」蘇顔收拾鉛筆還有本子,張越這也想起來了,她還在文具店打工。

他嗤了一聲:「所以剩下這道題不講了?」

「明天講行麼?」蘇顏勾著書包,側過臉,問他,教室裡光線挺亮的,她側著臉時能看到尖細的下巴,以及那白皙得柔軟的肌膚。

張越點著筆尖,故意不應,看著她,很深。

「我先走了。」然而蘇顔却依然像是只是通知他一聲,連等他說一句行不行都沒有,她自我得讓他惱火。

張越長腿往旁邊一伸,攔住了她的去路。

蘇顔停頓了下,轉頭看他,隨後抬腿,跨了過去,動了動背包,出了教師門,揚長而去,半絲留念都沒有。

旁邊,正在講課的周朗跟正在補習的陳意,還有叼著棒棒糖的楊凡都停下動作,看著張越一張黑著的俊臉。

他一冷下臉,那股銳利極其明顯,連眉眼都是冷冽的冰渣,所有人都下意識地往自己的位置上縮。

張越把本子扔桌子上,半秒後,他收拾書包,站了起來。

周朗嚇了一跳,立馬也站起來,壓住他的肩膀,「越哥,別衝動,她是女生,你不對女生動手的。」

「放開!」張越盯著他的手,冷冷地說。

周朗被他一盯,下意識地就鬆了手,他急忙說:「越哥,你先別走,你等我,我這裡……算了我不講了,陳意你自己回去慢慢體會吧!」

說完他把作業本推回去給陳意,撈過自己的書包,匆匆跟上張越。

楊凡咬著棒棒糖也急忙跟上。

教室裡一下子少了三個人,其他同學却大大地鬆了一口氣,氣氛輕鬆了許多。陳意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也有些擔心蘇顔,畢竟張越這個人有些時候很不近人情,於是她也收拾了跟著出門。

等她匆匆地趕到距離學校不遠處的文具店門口時,她停下了脚步,站在陰影處看著。

張越並沒有進去找蘇顏,他靠在文具店外的那棵樹下,叼著煙,目光深深地看著文具店裡。

老闆娘知道蘇顔最近不能準時來店裡,於是把整理貨櫃的活留到最後給她做,蘇顔一進門,就擺書擺筆,擦拭一些擺了很久的記事本,用鶏毛撣子掃掉高處的貨櫃的灰塵,有些地方確實是很久沒掃了,灰塵都一層那麽厚了。

鶏毛撣子一掃,灰塵從半空中落下來,蘇顔即使戴著口罩,灰塵依然落了一頭頂,在白晃晃的燈光下可以看見那一層銀色的灰塵,她用尾指勾開口罩,低頭咳嗽了兩聲,然後頂著一頭的灰,繼續掃,直到把整個高處貨櫃都掃乾淨了。

她才停下,手臂早就發麻了。

掃完了灰塵,她轉過身子又去搬小本的記事本,還有試題,擺放整齊。

她從八點半進了文具店,就沒停過,直到九點半,一個小時,忙完了,她拿走了屬於她的十塊錢,跟一直在看電視的老闆娘打了招呼,蘇顔才把錢揣進兜裡,出了文具店的門。

她一走出來。

在樹下的三個人,刷地往樹後面躲了去,周朗躲了後,有些傻缺地問道:「我們為什麼要躲起來?」

「是啊。」楊凡也一臉茫然。

但是看著在一旁夾著烟,一聲不吭的張越,他們頓時不再詢問,就靜靜地待著。

直到單車碾在地上,輪子發出聲音,張越才從樹後走了出來,其他的兩個人也緊跟著出來,周朗說:「她剛剛拿了十塊錢?」

楊凡:「你行啊,視力挺不錯的啊,我都沒看清,反正不是大張的錢就是了。」

「嘖,十塊錢一個小時,有什麼好乾的。」

「我也覺得,還不夠我們買包煙。 」

張越却一直沒吭聲,他掐滅了烟,往路邊的轎車走去。

周朗跟楊凡對視了一眼,兩個人也緊跟著去,上了轎車後,周朗癱著身子:「好累,終於可以回家了。」

「李叔,去文興路,走陽光那條大道。」

周朗刷地坐直:「什麼?去哪?不回家?」

張越淡淡地看他一眼,周朗立即閉嘴,他縮在一旁,「聽越哥的。」

李叔點點頭,「好的。」

黑色的轎車啟動,開到紅綠燈,再在紅綠燈左轉,反方嚮往陽光大道開去。

陳意從樹蔭下出來,看著遠去的轎車,又看了眼蘇顔剛剛騎走單車的方向,上了自己的單車,往自己家踩了去。

金城是一個大城市,九點半不算晚,車流量還是有的,進入陽光大道沒多久,楊凡打個哈欠,正百無聊賴地看著窗外,卻突然瞪大眼睛,半響,他指著窗外:「那不是蘇顏嗎?她家住這附近?越哥,你就是爲了跟著她,才……」

「李叔,開慢點。」張越搖下一旁的車窗,吩咐道。

「是。」李叔車子開慢了些,視綫轉到一旁的人行路上,甩著馬尾辮穿著冬季校服,手上戴著一副手套的蘇顔緩慢地踩著單車,她不著急似的,慢慢踩,慢慢地看著前面的路,路燈昏暗,却能見她偶爾唇角含笑,像是很享受這種生活,享受在這個夜裡,踩在這條林蔭路上的舒適。

黑色轎車油門,踩得再慢,也越過了她,李叔只能打著雙閃,靠著路邊,略停,看了眼後視鏡。

張越綫條流暢的手臂搭在車窗上,他偏著頭,看得入神,半張臉在昏暗裡,李叔搖了搖頭,又笑了下。

稍微等了下,蘇顔的單車,這才緩慢地踩了過來,前面有一個交叉路口,轎車啓動的那一刻,蘇顔的單車跟一輛山地車突然撞到了一起,蘇顔整個人從車裡摔了下來,張越大喊:「停車!」

李叔匆忙間踩下剎車,「砰!」車門開了又關,張越已經下車,大步地往蘇顔那裡大步地走了去。

楊凡跟周朗對視了一眼,兩個人也匆匆地下車。

張越走近了,就看到蘇顔被一名穿著黑色運動服的男生扶了起來,那名男生眉眼清俊,他低著頭,看著懷裡的女生,張了張嘴:「是你! 」

蘇顏掙脫陳過的手臂,「放開我!」

她沒想到,撞上的人會是陳過,很意外也很慌亂,也很煩,她上輩子到了二十二歲才認識了這個人,這輩子已經三番五次地碰見他了,那種要遠離交集的念頭令她焦慮,手臂被人一提,往後一拉,她踉蹌一下,撞進了另外一個懷裡,她斂著眉頭,就對上張越同樣斂起的劍眉。

張越上下打量她,手摸著她的手臂還有看著她的膝蓋,低聲問道:「有沒有受傷?」

蘇顔楞了下,掙扎道:「沒有,我沒事。」

「手臂呢?」他抓著她的手,偏頭看,蘇顔被他嚇到,拼命掙扎,「我真的沒事,放開我。」

張越見她真的沒事了,才鬆開了她,抬起頭,對上陳過的眼眸,陳過看幾乎擁抱在一起的兩個人,他很是詫异。

他淡淡地上前,說道,「我叫陳過,剛剛是我不好,我的車確實不知道為什麼捏的時候沒剎住,這樣,我可以帶她去醫院看。」

他上前,越過那兩輛單車,順便撿起蘇顏掉在地上的書包,書包上有學校的勳章還有蘇顏的名字。

他在那個名字上多看了一眼。

蘇顔–他含在嘴裡念了一遍,隨即把書包遞給蘇顔,含著笑意道,「原來你叫蘇顔,你的名字真好聽!」

原來你叫蘇顔–蘇顔兩個字在陳過的嘴裡出來的那一刻,蘇顔整個人都從張越的懷裡彈了出來,她一把搶過自己的書包,咬著牙,冷著臉,對陳過說,「我不用去醫院,沒什麽大事,我先走了。」

說完她就繞過陳過,目不斜視,飛揚的馬尾還狠狠地甩了下陳過的手臂,她一把拽起自己的單車,整理了下,推著它就走。

她身後的馬尾在黑夜裡,又甩過一條弧綫,穿在身上的校服尤其寬大,馬尾下的脖子在黑夜裡白晰柔軟,仿佛一捏就碎。

她堅定地,從人行道上,過了十字路口。

留下了身後的四個男生,陳過轉過臉,對上張越那雙狹長的鳳眼,兩個人視線,在空中對上。

寂靜,無聲,只有眼眸裡,閃過的淩厲,還有無聲的硝烟。

十秒後,陳過溫潤地笑道:「不好意思,我先走了。」

張越兩手插在手袋裡,沒有吭聲,陳過掩下眼眸裡的情緒,轉身,往山地車走去。

「越哥?蘇顔她就這麽走了?她沒事吧?」一旁的周朗跟楊凡這才上前,詢問道,張越放口袋裡的手動了動,看了樹蔭下的單車道,他才轉身,往路邊的車走去,周朗兩個急忙追上他。

此時,夜半無聲,陳過在原地站了一會,才扶起山地車,山地車一起身,伴隨著,掉了一隻圓珠筆。

黑色,筆蓋好好的。

陳過蹲下身子,撿起了那支筆。

筆頭貼了一張小小的帖紙,上面字體很小–「蘇顔」。

第24章

過了十字路口後,蘇顔才踩上單車,踩了兩次脚踏才算穩定,她有點恍惚,彷彿回到了上輩子。

因為,陳過身上的味道,一直都那麼清爽。

即使他當醫生那段時間,依然清爽,舒服,他是個很愛乾淨的男人,然而,在感情上,他一點都不乾淨。

蘇顏苦笑。

寒風吹來,吹亂了她額頭的劉海,她空出一只手撥弄了下,才用力地踩著脚踏,單車加速,她的腦袋冷靜了許多。

這輩子,就是這輩子。

她只要不愛上,就不會受傷害。

陽光大道到了盡頭,拐彎了,進入小路,進入文興路,文興路兩旁樹蔭遮頂,也沒有專門給單車騰位置,轎車單車摩托車,全都在一條路上走,人行道是顛簸的石板路,單車踩不上去,蘇顔到了這裡,放慢了速度。

一輛黑色轎車跟在她單車後頭,也進了擁擠的文興路。

文興路小路小巷橫支,蘇顔爲求早點回家,抬著單車上了石板路,正巧從張越家轎車跟前而過,她半眯著眼睛,張越在車裡說道:「李叔,別打遠光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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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叔反應過來,立即關了,留下近光燈,柔和地垂在地上,蘇顔睜了睜眼睛,這才舒服點,上了石板路後,林蔭一遮,她不見了踪影。

李叔手握著方向盤,轉頭,問道:「少爺,還跟嗎?」

張越看著那抹消失在巷子裡的背影,「走吧,回家。」

「是。」

黑色的轎車啟動,緩慢地在文興路上塞著。

周朗打個哈欠,無聊地說道:「這個鬼地方,從來就沒暢通過,不管什麽時候,都是堵的,不是說要拆了這兩邊的店鋪打通大路嗎,怎麽還不行動?」

楊凡叼著煙,笑道:「這個你得問越哥。」

張越沒吭聲,只是看著那個巷口。

文興路很早之前就是老街了,這裡四合院太多,是金城唯一剩下的老城區,有著一定的歷史價值,同樣的,也是阻礙金城發展的一片地方,這裡近海靠港口,又近高速路口,還挨靠著金城國際機場。

但偏偏路不够寬,兩邊的店鋪跟林蔭板石路成了最嚴重的阻礙,身爲最重要的通道,却如此擁堵。

於是一堵再堵。

文興路成了車主最怕走的一條路,趕時間的也好,不趕時間的也好,都不想走這裡,但又不得不走。

因爲除了它,沒有別的路可以去港口,得經過它上高速,得經過它,去國際機場。

張越的叔叔,正為這通路的事情而煩惱。

文興路的店鋪,動輒就要上億,公文下來了,接下來,就是實行了。

黑色轎車進入張家大宅。

張越下車,進門,保姆接走他手中的書包。

張越走到客廳。

張啟中正在講電話,手指夾著一根雪茄,「好好好,我知道,有時間,我陪你走一趟。」

他視線看到兒子過來,張越喊道,「爸。」

張啓中輕微地點了下頭,繼而又繼續講電話,來電的是人張啓中的弟弟,張越的叔叔,土地局局長張啓明。

兩個人講的,估計也就是文興路那一塊。

張越調低了電視的聲音,懶洋洋地將長腿跨在茶几上,懶洋洋的,聽著張啓中跟張啓明的對話。

十五分鐘後,張啓中挂了電話,看著張越,「怎麽這麽晚?」

「自習。」張越撐著膝蓋,亂按著遙控。

張啓中嗯了一聲。

張越見他要起身,問道:「叔叔又打電話來文興路的事情了?」

「嗯,這次說要親自去見見文興路的村委,看看哪些人反對。」

「哦,一定要全拆嗎?」張越漫不經心地問,張啓中掐滅雪茄,「拆,就拆外面的,裡面的巷子不拆,畢竟,還是保有一點歷史價值。」

「哦。」張越鬆了一口氣。

張啓中扯了下領帶,走了兩步,轉頭看著張越,「怎麽?突然對政治感興趣了?」

「沒有!」張越懶洋洋地靠著椅背。

張啓中看著兒子一會,菱角分明的那張臉,跟他有幾分像,他說:「你想要進入政府,你叔叔肯定很開心,他膝下無子,需要你的支持。」

「我還沒想好。」張越扔了遙控,又說,「你的事業就打算不讓我插手?」

張啓中冷峻的臉笑了下,柔和了幾分,「我不讓你插手?我是怕你不想要。」

「那我要是不要呢?」他反問,張啟中淡淡地一笑,「那就讓你老婆來接手。」

老婆–

張越腦海裡突然閃過蘇顔那張白晰的臉,他僵了下,偏頭道,「老婆是用來寵的,不是用來累的,那麽大份事業,你想要累死你兒媳啊?」

張啓中安靜兩秒,隨即哈哈笑了起來,「你小子!有你爸當年的霸氣,行,都聽你的,反正這家業,百年之後我就交手,你們想怎麽弄,都隨你們,想扶九歲的康熙上位也行,隨你了。 」

說罷,他上樓,脚步踩在台階上,沉穩,有力。

……

蘇顔回到家,已經十點半了,蕭丹還在算賬,王嬸正在打掃衛生,王嬸抬頭,笑道,「先去洗澡吧。」

蘇顔放好書包,接過王嬸手裡的掃把,說道,「你先回家,我來打掃就行了,這麽晚了,回去路上不安全。」

王嬸看了眼墻壁上的鐘,思忖了一下,到底是晚了,本來九點多就可以走的,但突然附近有一個網吧來買葱花餅,一次xin要二十來個,庫存只剩下三個了,她才匆匆地又去做多了十幾個,這才耽誤了時間。

「行,那我先回去,你們也別弄太晚,還有……」王嬸看了眼在埋頭算賬的蕭丹,「等會幫你媽算一遍,今天比昨天多一倍,就怕你媽算錯帳。」

「好。」蘇顔聽著蕭丹念念有詞的聲音,笑了下。

「我先走了,門先拉下來吧,這麽晚了,店裡就你們母女兩個,還是要小心的。」王嬸解開圍裙,又從櫃子下拿走小包,邊走邊吩咐,蘇顔點頭,送她出門,看著王嬸的老式單車踩遠了,她才轉身回來,拉下鐵門。

繼續搞衛生。

蕭丹的帳一直沒算好,她拖了走道,櫃檯上電話就跟著響了起來,在這個安靜的店裡,很是刺耳。

蕭丹幾乎是猛地從賬本裡抬頭,抬得太快,她眼前一陣暈眩,蘇顔想去拿,被她拿走了電話,蕭丹看她一眼說,「你去洗澡吧,地我來拖。」

蘇顏當然不會立即去洗澡,她拿著拖把繼續拖地。

蕭丹喂了一聲,語氣立即恭敬了起來,「齊律師啊,是啊,還沒呢,剛剛在算賬,啊什麽?啊?……」

後面的語氣蕭丹弱了下來,有些驚慌有些失措,蘇顔站直身子,看著蕭丹,蕭丹的臉色在一秒之內,迅速變白,她搖頭道:「我,我不想見他–」

那個他–

蘇顔斂起眉頭,她扔了拖把,上前,凑近了聽。

齊律師在那頭說,「沒關係的,到時我陪著你。」

「可是……」蕭丹很遲疑。

蘇顏伸手,拿過蕭丹手裡的電話,接了過來,說道:「齊律師,是不是蘇厲有什麼事情?」

齊律師楞了下,反應過來笑道:「其實也沒什麼,他就是想見見你母親,我估計他是想要勸你媽不要離婚。」

「我們可以拒絕見他嗎?」蘇顏反問。

齊律師道:「可以是可以,但是他最近鬧絕食,警方這邊對他也沒辦法,而且他那邊,好像是找了律師之類的。」

「還有誰會幫他找律師?」蘇顔楞了下,語氣拔高。

「一個叫蘇洲的男人,是你的叔叔?」齊律師翻了下資料,說道。

蘇顔想了下。

蘇洲。

哦,她想起來了,蘇厲的混賬弟弟,上輩子下一年,他就因爲偷了別人三千多左右的電器被抓,然後被報警抓了。

關了兩年牢,後來兩年後,蘇厲好像說過他死在牢裡了,還要暗下蘇洲留在銀行儲存櫃裡的珠寶。

那些珠寶,沒有一樣是蘇洲自己的,都是他偷鶏摸狗偷來的。

蘇顏冷笑一聲:「他不是我叔叔,他就是一個小偷而已。」

齊律師點頭:「嗯,他資料我看過,不過,他確實幫蘇厲請了律師,現在蘇厲絕食,要見你母親,你母親不見他一面,那個律師可能不會這麽善罷甘休。」

「我知道了,我們見,什麼時候?」

「週六吧,我想你需要陪你母親來。」齊律師說道。

「嗯,我陪她,好,週六,謝謝你,齊律師。」

「不客氣,那我挂了。」

「好。」

挂了電話,蘇顔腰部就被蕭丹抱住,蕭丹埋在她的腰部哭著,「我不想見到他,我現在這樣過得挺好的,我看到你也挺好的,我一點都不想看見他。」

蘇顔拍了拍蕭丹的肩膀。

今年的蕭丹,三十七歲了,但她却宛如一個不曾踏出社會的女生。

「媽,我陪你去,齊律師也會一起,不用怕,他出不來了。」蘇顔用拇指擦了蕭丹的眼角。

他要是再出來暴打她們。

她會跟他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