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發佈時間: 2024-01-31 22:1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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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五章 偷盜

齊妃去世那夜,行宮發生過偷盜,這事情,陸毓衍和謝箏還是頭一回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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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公公解釋道:「發現得及時,娘娘們丟的東西都找回來了,又不是什麼好事情,兩個賊子打死了也就過去了。

畢竟,齊妃娘娘沒了,聖上下令收整回京,哪個還有心思去管什麼賊人不賊人的。

就算是漱芳沒了,也就記了一筆,沒哪個仔細去找她。」

陸毓衍抿唇,又問:「漱芳調去淑妃娘娘宮裡,是進屋裡伺候的,還是在宮殿裡?」

「宮中伺候的,」安公公歎了口氣,「當時,咱們娘娘與淑妃的關係也算不錯,可畢竟漱芳伺候了娘娘那麼久,淑妃哪能隨隨便便叫她進內殿裡伺候?也就是她在韶華宮裡普普通通的,行宮之中,借了她過來,也沒用心防她。若當時防備了,今日也許就不同了。」

安公公說起從前,心中還是沉甸甸的。

話是這般說了,可其中道理他都明白。

即便沒有漱芳,齊妃娘娘也很難活下來。

淑妃是買通了太醫,太醫開得方子不對,瞧著是無毒的,但卻損了娘娘風寒中的身子,底子虧了,就走了。

有沒有漱芳,不過是早一旬晚一旬的事兒。

回京之後,安公公沒肯往別去處,就留在李昀身邊,這麼些年下來,頗受信任。

李昀聽完,淺淺抿了口茶水,道:「也是她的運氣。」

謝箏贊同地點了點頭。

當夜,聖上與幾位娘娘夜遊去了,行宮中的守備不嚴,這才給了賊人偷盜的機會,也正因此,後來查偷竊時,行宮裡亂糟糟的,叫漱芳找到了機會逃出了行宮,若是平日尋常時,她想要逃出去,定是不容易的。

「這玉珮也是當時偷拿的了。」陸毓衍道。

若謝箏手中的玉珮的確是當年長安公主的那一塊,那顯然,漱芳是在行宮裡偷了。

淑妃娘娘看重這塊玉珮,定然是收得妥當的,漱芳進不了內殿,就拿不出東西來。

京城禁宮不比行宮,韶華宮裡人手又多,漱芳想避開大宮女、嬤嬤們溜進內殿,是不行的。

大抵是淑妃跟著南巡時,也不放心將玉珮留在宮中,特特帶上了。

漱芳拿走玉珮,她必定知道這玉珮有些來歷,若不然,偌大的行宮,她偷拿什麼不好,偏要取走一塊普通的玉珮?

她完全可以在齊妃故去後,摸走齊妃宮中的東西,而不是捨近求遠,去了淑妃娘娘那裡,不拿值錢貨,拿個最差的。

也正因為這玉珮有些故事,淑妃即便發現東西丟了,沒從兩個賊子手裡搜出來,她也沒有嚷嚷開去。

這塊玉背後,隱藏了什麼?

答案,恐怕只有淑妃才知道了。

李昀歎了一口氣,道:「若是從前,還能問一問皇姐。」

長安是見過玉珮的,哪怕當時她年幼,可她也許能說出些事情來,但現在,長安會與李昀說些家常,說淑妃,說林勉清,卻不會再說要害事情了。

李昀斂眉沉思,安公公上前來,低聲提了一句:「前回陸公子打聽的事兒……」

聞言,李昀回過神來,朝安公公頷首。

安公公這才轉向了陸毓衍,恭謹道:「查過宮中的冊子了,淑妃娘娘身邊的那個聞嬤嬤的確是永安十二年出宮的,當時先皇后薨逝,聖上為了給先皇后祈福,宮中放了不少人的。」

這位聞嬤嬤,正是舊都城中烏孟叢的繼母。

陸毓衍道:「按說不該放她……」

宮中放人也講究規矩,安公公仔細看過,當時出宮的除了伺候先皇后多年的宮女嬤嬤,其他的多是年紀差不多了、該回鄉嫁人的宮女,亦或是老邁的,想回鄉頤養天年的老嬤嬤。

聞嬤嬤那個年紀,下的不沾,上的也不沾,又是淑妃用慣了的人手,的確是放得怪異。

「奴才打聽過,老人們說,聞嬤嬤當時染了急病,身子骨不好了,這才求了恩典,淑妃娘娘捨不得她,念她多年辛勞,添了不少銀錢賞賜,好幾大箱籠。」安公公道。

謝箏瞭然,難怪鎮江城裡說,自稱安廣財妹妹的婦人箱籠多,全是寶貝,她並非是偷了宮裡的,全是淑妃賞賜的。

「既如此,她慌什麼?」謝箏低聲問陸毓衍道,「她是稟明了淑妃,領著養老的銀錢出宮的,為什麼要借了他人身份住在鎮江,我去逼她交出烏閔行,她也痛痛快快交了,她不想讓人曉得她如今下落。」

陸毓衍擰眉沉思。

李昀的指尖摩挲著茶盞,杯中映出他的五官,溫潤又平和,他的唇角自然上揚,看起來就像是含笑一般。

可唯有他自己知道,他並沒有笑。

視線緩緩抬起,目光落在了那塊玉珮之上,李昀的眸子烏黑烏黑的,像是化不開的墨:「漱芳敗露了行蹤,被梁嬤嬤所害,聞嬤嬤當時隱姓埋名,她大概也在躲什麼人吧……」

謝箏的心撲通撲通直跳,下意識地去看陸毓衍。

陸毓衍亦是神情凝重,等著李昀說下去。

李昀放下茶盞,沉聲問安公公:「先皇后病故前後的事情,你還記得多少?」

聽著這話,安公公的臉色霎時間就白了,只覺得背後一片冰冷,他顫著聲,試探著道:「殿下的意思是……」

「皇姐拿玉珮和房姑娘換,玉珮招了眼,宮女嘴碎,叫先皇后聽了罰了,從那日到先皇后過世,發生了些什麼?」李昀又問了一遍。

謝箏的眸子緊了緊,許是察覺到了她的緊張,陸毓衍暗悄悄握住了她的手。

指腹輕輕按著掌心,示意她平復下來。

雖說是在安慰謝箏,陸毓衍的心中也是驚濤駭浪。

有些事情,從前是沒有那麼去想過,一旦有人起了頭,所有的虛虛實實的,都一股腦兒地湧了出來。

安公公掐著掌心,努力讓自己鎮定些,閉著眼睛仔細回憶了一番,道:「這都十八年了,奴才當時還就是個小太監,什麼都不懂,先皇后那兒出了什麼狀況,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