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最後一個知情的

發佈時間: 2024-02-01 15:04: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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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97章 最後一個知情的
  夏日炎熱。

  即便是余暉,依舊很曬。

  更何況,遇著這樣的事,大夥兒心裡都很悶。

  行人捧著聖旨,沒有催促。

  一來,毛將軍已經表態,絕不可能扣人。

  其他將軍們沒有說得那麽直白, 但他們的偏向也已經很明顯了。

  二來,行人自己都很難說服自己。

  永寧侯是什麽脾氣,定國公又是什麽xin子,他多少有些了解。

  說他們突然間背叛大周,這太奇怪了。

  只不過,這麽僵持著, 顯然也不是回事。

  “事出突然,一時間都理不順, ”林繁站出來, 道,“這樣吧,老侯爺先回大帳,家中遇著變故,您與世子也需要商量,秦姑娘一路辛苦,也要休息。

  幾位將軍,尤其是毛將軍,不要意氣用事。

  等我收拾些東西, 也到老侯爺帳中, 幾位就先使人把帳子圍了。

  其中雖然有各種隱情, 可聖旨畢竟是聖旨, 皇上金口玉言,眾位也多商議。

  行人職責在身, 莫為難他。”

  毛將軍在氣頭上, 原想罵“這聖旨算個屁”, 但轉念想想, 被蓋了反賊名頭的林繁都這麽克制,他多少也得忍耐些。

  說白了,他叫得再凶,也改變不了這份聖旨。

  他一意孤行,最後為難的、被架在火上烤的,還就是林繁與秦家了。

  倒不如,暫時冷靜下來,與馮將軍、安北侯等好好了解了解那鄧國師,再一起思考如此破局。

  秦胤不反對林繁的提議。

  自家也確實需要時間、私下來說清楚更多狀況。

  再者……

  秦胤深深看了林繁一般。

  這小子會說話,一口一個“聖旨”。

  聖旨抬得越高,遺詔就越珍貴。

  皇上是金口玉言,皇上的爹、先帝爺的話就更加不能不聽了。

  “老夫回帳了,”永寧侯道,“大帳使人圍著吧,老夫無所謂,自家問心無愧。”

  這麽一說,馮仲自然道:“哪裡的話,您真想走, 誰能攔得住?您不想走, 圍您幹嘛呢。”

  永寧侯朗笑了聲, 笑完, 又長歎了一口氣。

  擺了擺手,招呼了秦威與秦鸞,一塊回帳去了。

  林繁目送三人進帳,與其余人拱手行禮,亦暫且離開。

  安北侯讓人安頓好行人,看著毛固安等人,苦笑著搖了搖頭。

  毛固安跺腳,道:“定國公講得有理,等下,來我帳中,我們商量商量。”

  對此提議,無人不讚同,亦是無人不沉重。

  將領們散了,周圍的兵士們卻越聚越攏。

  你一言、我一語,議論紛紛。

  朝堂上的那些文武官員、勾心鬥角,他們這些小小的兵士,一輩子都接觸不到。

  他們看到的,是這幾個月間的並肩作戰。

  永寧侯雖未出陣,亦是他有病在身,可他對戰局用心,時常登城牆眺望,拚盡全力調兵遣將,對普通的兵士都十分關心。

  說白了,把他們這些衝鋒的、搏殺的一兵一卒當人看了。

  他的兒子秦副將,踏實又努力。

  打仗,也有很多髒活累活,看著沒那麽危險,但絕對不是什麽好差。

  秦副將從不貪功,擔了很多髒活累活,分配給他的任務都會好好完成。

  定國公很年輕,初來乍到,大夥兒私下也嘀咕過,說他投了個好胎,才有如此榮耀。

  等一塊拚殺幾次,就沒人那麽說了。

  尤其是玉沙口一戰,再也無人敢小瞧這位年輕人。

  什麽是“虎父無犬子”,這就是了!

  這幾位一門心思打西涼,說他們要揮兵向東、直指京師……

  那是太陽打西邊出來,東西都顛了個頭吧?

  “真反了,”有人嘀咕道,“也是被逼的。”

  這話,有些人不敢接。

  有些人不怕,罵道:“把那些沒事找事的,都扔到西涼去,就知道厲害了!”

  “皇上聽那些……”

  是啊,皇上聽信了讒言。

  他們在邊關與西涼人打得你死我活,京城裡,卻捅了他們一刀子。

  “媽了個巴子!”

  大帳裡,秦胤壓著聲,與秦鸞道了聲“辛苦”。

  秦鸞搖頭。

  秦胤又問:“東西在哪兒?”

  “在叔母與大哥手中,”秦鸞答道,“他們在底下鎮子裡,與我一塊到的。”

  秦胤摸著胡子點了點頭。

  秦威正擔憂家人,聽了這話,瞪大了眼睛。

  阿灃與弟妹也來了?

  這和阿鸞先前說的,對不上。

  東西,又是什麽東西?
  “父親,阿鸞,”秦威遲疑著問,“我怎麽聽著不太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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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鸞眨了眨眼睛,看看父親,又看向永寧侯:“祖父,父親還不知道嗎?”

  永寧侯老臉一紅,咳嗽了聲:“沒找著合適的機會說。”

  秦威一聽這話,各種不好的預感湧入心田。

  等聽永寧侯簡潔說了狀況,秦威整個人都呆住了。

  比剛剛,聽那行人宣讀聖旨,還要回不過神來。

  有那麽一瞬,他想,他明白李芥的感受了。

  李芥在玉沙口中,看著沿著山崖衝下來的大周騎兵時,那種滿腦袋炸開的滋味,與秦威現在體會到的,半斤八兩。

  原來,自家真的有反心。

  原來,先帝駕崩前後,發生了那麽多事。

  原來,定國公是先太子的遺腹子。

  原來,他們秦家,從先帝手中,承擔了那麽重的責任。

  原來,全家都知道了,就他一個人,被從頭蒙到了尾。

  說起來,他是父親活下來的兒子裡年長的那個吧?他是世子吧?
  他是最應該與父親一起、把秦家抗在肩上的那個人,可他,竟然是最後一個知情的!

  要說心裡沒點兒想法,那肯定不可能。

  秦威重重地抹了一把臉。

  抬起眼,他看到吹著胡子裝無辜的老父親,看到一臉愧疚不安真正無辜的乖女兒,秦威又抹了一把臉。

  算了!

  看在阿鸞的份上!
  聽阿鸞說的,他們一行人都順利離開了京城。

  在他們選擇分散行動時,所有人都平平安安,隻這一點,就讓秦威的心平複多了。

  沒有什麽,比家人都康健更重要的了。

  造反也好、反正也罷。

  既是他們秦家從先帝手中接過的責任,那就去做。

  自家人一塊齊心協力,再難的路,他都能走。

  感謝書友Abbey30的打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