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走走走。」
「滾滾滾。」
蘇荷心裡對謝樓只有這兩句話。等人走後， 她把門一關， 上鎖。轉身看著空蕩蕩的客廳， 卻有些許的空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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椿晚還在播放，桌子上的糖果經過一個晚上蹂/躪，吃了不少， 垃圾桶裡都是糖果紙還有砂糖橘的皮。之前在他家，時不時地看到他抽煙， 今晚他倒是沒抽， 一個晚上都在吃這吃那。蘇荷撥弄著淩亂的頭髮， 坐到沙發上， 仰著頭，看著天花板的吊頂。
一個人單獨坐了一會， 她才起身， 去洗澡， 順便洗了頭。吹幹了再出來。
此時椿晚倒數了，舉國歡慶， 新的一年到來了。又收拾了下， 蘇荷才回了房間，躺在牀上玩會手機， 刷刷朋友圈。
溫曼發了朋友圈，她老家蠻偏僻的，一眼望去全是山， 不過房子很大， 照著別墅的樣子起的。
朋友親戚很多， 每張圖都是不同樣的人。
吃食大多都是海鮮，看相片，足以讓人流口水。
池穎跟陳琳也發了朋友圈，池穎跟幾個長相漂亮的女孩子在外面玩，喝奶茶還有吃薯條跟小吃，很愜意，也看著很開心。
陳琳發了跟爺爺奶奶爸爸媽媽哥哥的合照，一家人合合樂樂的，十分溫馨，陳琳笑得很燦爛。
蘇荷…什麼都沒發。
不知道發什麼，她高中那會，一條要發好幾條動態。活躍得很，像活在手機裡那樣。
天色晚了，外面偶爾有煙花爆竹的聲音，比之前小了很多，該睡了。
但蘇荷卻還是一直沒睡，她刷朋友圈好似有點上癮，從別人的動態裡，找一些熱鬧。刷著刷著，就刷到了周語語的朋友圈。
周語語發了九宮圖。
王惠穿著紅色外套，跟周語語的父親靠在一起，周語語自己露了一只手，比了一個耶。隨後發了出來，另外兩張，是餐桌上的菜，還有周語語跟她爸合影的照片。但沒有跟王惠的，還有一張是王惠跟她爸一起給周語語發的紅包。
周語語向來愛現，發完了紅包，又截圖了別人在微信跟支付寶送她的紅包，寫什麼「我家小喵喵發的紅包哦，竟然是最大的。」
也就188塊錢，最後一張，是一支YSL小金條的口紅，什麼小哥哥送的。
反正一條朋友圈，表達了她多受人歡迎，多受人疼愛。
周語語總是時而遮罩她，時而又把她給拉出來，這張朋友圈，大概也有想讓她看的意思，尤其是周語語將王惠跟她爸合影那張放在第一張。
蘇荷多看了一眼有王惠的那張相片，隨後面無表情地刷了過去。
過了會。
她將手機塞在枕頭下，翻個身，強迫自己入睡。
*
接下來的幾天，該走親戚的走親戚，接待親戚的接待親戚。年味依然濃厚，一些購物中心也都開著，沒有休息，但蘇荷沒有出門，她一口氣買了幾天的吃食，一個人吃得也不多，就在家裡窩著。
偶爾研究下外婆留下的菜譜。
陸昀給她發了一個紅包，說她上班時間還不夠，否則給她發一個大一點的。
蘇荷收下後，跟他說了謝謝。
公司的年終晚會那天她去了，只是一個小員工，坐在角落裡，跟著吃吃喝喝。看著其他人敲金蛋，得了不少獎品，她抽獎抽到五百塊，也算不錯了。新的學期，又要交學費。外婆留了兩個餐廳的股份給她，很少，但每個月多少都有點錢。
加上她在晟鼎上班，每個月有點工資，這些可以當生活費。
至於學費，大多都是外婆留下來的那筆錢裡支出的。
可是算起賬來，蘇荷還是心疼。
也有了些危機感。
*
初四這天，吃的基本沒有了，蘇荷才稍微收拾下。出門去買東西，這幾天陽光好，她穿了件淺藍色的毛衣跟黑色緊身褲，黑色的小高跟，下到一樓，正好被陽光給照到，暖洋洋的，蘇荷抬手遮了遮。
走下臺階。
「蘇荷。」一道熟悉的嗓音從旁邊響起。
蘇荷就著刺眼的陽光看過去，一個女生站在陽光裡，背著光，臉看不太清楚，穿著純色的上衣跟緊身裙，腳踩著高跟鞋，抱著手臂…
姿態挺高的。
蘇荷轉過身，問道：「你是？」
女生往前走了兩步，來到蘇荷的面前，那張漂亮的臉清晰了。蘇荷一時沒想起來，只覺得似曾相似，應當是見過的。
「我是蕭岑。」蕭岑目光複雜地在蘇荷打量。
蘇荷今日頭髮沒有紮，但有點淩亂，搭在肩膀上，反而增添了嫵妹。蘇荷聽到蕭岑這名字後，腦海裡閃過一個畫面，很快，她想起來了。
謝樓的前女友。
那個在教導處樓下，扇了謝樓一巴掌的女生。難怪似曾相似，難怪有熟悉感。
蘇荷停頓下：「你好。」
蕭岑看了眼這蘇荷住的這棟樓，又看了眼天橋的對面，眼眸閃過一絲不屑，很輕，很快消散。她擠出一抹笑，問：「有空嗎？聊聊？」
蘇荷心情有點複雜。
她道：「我得去買東西，沒時間聊。」
蕭岑笑容冷了點，卻道：「那我就跟著你吧，跟到你想跟我聊為止，今天跟不到，我明天再來。」
這就無賴了。
蘇荷有點不敢置信。
她冷著嗓音道：「那你就跟著吧。」
實在是沒弄清楚這人來找她聊什麼，弄得她倒是有種被抓/間的感覺。蘇荷不自在極了，率先往天橋走去，沃爾瑪就在對面，離得不遠。身後，蕭岑當真跟上，蘇荷眉心擰著，走快兩步。
她也走快兩步…
直到來到沃爾瑪的門口。蘇荷猛地停住腳步，轉身跟蕭岑對上，蕭岑挎著一漂亮的小包，歪了下腦袋：「要聊了嗎？」
蘇荷看了眼時間，「半個小時。」
蕭岑似是早知道她會妥協，笑著點頭：「好，就在商場裡的咖啡廳吧。」
她塗著霧狀的手指指了下大商場的入口，蘇荷看了眼，沃爾瑪就在二樓，那也很近，她點點頭，十分無奈，但願速戰速決。
*
十分鐘後，兩個人面對面，坐在一樓的星島咖啡廳裡。
蕭岑還在打量蘇荷。
蘇荷卻道：「你想聊什麼？」
蕭岑聽罷，頓了頓，拿著勺子攪著咖啡，一只手撐著下巴，過了會，她說：「蘇荷，謝樓不是一個好男人。」
蘇荷抿了一口咖啡，聽到這話，也愣了。
什麼情況，不是要給我下馬威嗎？
蕭岑眼眸裡帶著一絲憤恨：「我跟他交往過，你知道的吧？」
蘇荷點點頭。
蕭岑冷笑一聲：「他就是個冷血動物，我跟他交往一年多，他從來沒有主動來找我，都是我主動找的他，他對我跟對那些追他的女的壓根就沒什麼不同，有時候我就想是不是因為我太過主動了，才養成了他這個臭毛病。」
眼前的女生，說話時眼裡的憤恨，唇角的不屑，蘇荷看得清楚，只是她沒想到，她跟謝樓的交往會是這樣的。
「那你今天找我談，是什麼意思？」蘇荷反問，蕭岑將攪拌的勺子放下，笑了聲，「什麼意思？我就想告訴你，他是個什麼樣的人，我們在一起一年多，他還沒有吻過我，也從來不給我買什麼禮物，唯一有點特別的，就是他會送我上下學，有時回家我還能搭一下他的車。其他的，我就跟個路人沒兩樣。」
「蘇荷，我知道你跟謝樓之間現在是有些璦昧，但是等你跟他交往了就知道，他這個人有多冷血，現在還有一個陳曜在追你，比起謝樓，陳曜不知要好多少，你得想清楚….」
蕭岑的每句話，都讓蘇荷心顫。光是那個吻，就讓她很心虛。但她後面的話，把她推向了陳曜，又多了一層意思。
她遲疑了會，道：「謝謝你跟我說這些，你這麼勸我，是….還忘不了謝樓吧？」
蕭岑閃著淚光的眼眸頓了下，她指尖撥了下眼角，道：「是，或許是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我不甘心，我喜歡他這麼多年，他明明離我最近，為什麼我跟他不能有結果…」
本來是想放棄的了，結果從柳雲的嘴裡得知，謝樓也會主動吻一個女生，追求一個女生。蕭岑傷心之餘，卻更加不甘心，她不認為蘇荷有什麼特別的，因為蘇荷也曾經是追求過謝樓的人。
只不過離開了幾年回來，或許謝樓那病態的心理，是因為現在蘇荷不喜歡他了，所以才會上心的。
如果換成了她，那她也可以。
她太不甘心了。
蘇荷看著蕭岑哭，無言地拿了紙巾給她。
「好不好？蘇荷，你答應陳曜，不要跟謝樓在一起，好不好？他根本就不是一個好的男朋友，你會傷心會難過的…好不好？」蕭岑看蘇荷給她拿了紙巾，更加激勵了她，她一把抓住蘇荷的手，緊緊地盯著蘇荷，眼眸裡全是哀求。
蕭岑實在是長得漂亮，哭起來妝容一點都不會花，很美，也很楚楚可憐，可以引起男人的憐惜。
蘇荷下意識地想要抽回自己的手，蕭岑抓得她很疼。
這種怎麼讓人答應，再者，感情是兩個人的事情，這算什麼？蕭岑未免也太天真了，蕭岑看蘇荷猶豫，眼眸裡閃過一絲冷意，她再次抓緊蘇荷的手：「真的，蘇荷，陳曜比他更好，陳曜大一的時候交過一個女朋友，把那個女生捧上了天，他疼得她不行，謝樓就不是那樣的人，你…你答應陳曜吧。」
蘇荷很頭疼，正想說話。
一道低沉的嗓音從蕭岑的身後傳來，「她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