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驚心(五)

發佈時間: 2024-01-31 23:04: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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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25章 驚心(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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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半夜沒有咖啡,靠蛋撻撐下來的96表示,等完本的時候估計要圓上一圈了好憂桑。
——
  一室燭光。

  臻璿大口喘著氣,夏頤卿的手蓋在她的額頭上,密密一層汗水。

  剛才他聽到身邊人含糊的聲音,又像哭又像叫,便猜她是魘著了,便出聲喚她。外頭守夜的挽琴也聽到了動靜,問了夏頤卿一聲,匆匆進來點了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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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頤卿又往臻璿手腕上摸了摸,不僅僅是額頭,她身上也都濕透了。

  臻璿喘了一會兒,目光才漸漸有了焦距,側頭見夏頤卿就在身邊,身上是熟悉的錦被,屋裡燭光柔和,並沒有那些烏七八糟的東西。

  那些血色,就跟真的一樣,臻璿感覺若這會兒閉上眼,只怕還能看到那猩紅的顏色。

  幸好,那只是一個噩夢。

  臻琳和臻琪都沒有如夢中一般……

  挽琴掛起了一側簾子,倒了茶端到了牀邊,夏頤卿扶著臻璿坐起來,臻璿小口喝了,突然打了一個噴嚏。

  臻璿一愣,抬手摸了摸脖頸,全是汗水。褻衣潮了,繼續穿著怕是不妥當。

  挽琴見了,問道:“奶奶換一身吧,別著涼了。”

  十月末已經入秋,夜裡涼意陣陣,可這會兒真換一身褻衣,沒有湯婆子燙過,也是冷的,不見得會比現在舒服多少。

  臻璿搖搖頭:“算了,就這身吧,還稍微暖和一些。”

  “之前熱著一身,不會冷的。”挽琴說罷,倒好熱水之後扶著臻璿去淨室擦拭,又取出睡前就捂著湯婆子的褻衣替臻璿換上。

  “怎麽想到熱這麽一套?”臻璿問挽琴。

  挽琴手腳麻利,嘴上道:“二爺吩咐的,就怕奶奶夜裡魘著。”

  臻璿聞言,抿著唇沒有說話。她覺得從回來之後她就表現得很好,把那些驚恐的事情全部扔在了腦後,對著季氏對著臻琳她都沒有哭哭啼啼,便是對著夏頤卿,也只是尋求了擁抱。

  卻還是叫他猜準了。

  即便是面上一切如常,甚至精神也很爽利,可那些情緒到底是悶在了心裡的,這一入眠就不受她控制,全部迸發了出來。

  其實她沒有見到多少血,門外地上那幾具屍首她只看了一眼就避開了,但夢裡全是血腥,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聞到了夏頤卿身上濃濃的血腥氣。

  臻璿深吸一口氣,出了淨室。

  夏頤卿躺在了內側,臻璿抬眉看他,夏頤卿只是拍了拍牀,示意臻璿過去躺了。

  挽琴扶著臻璿躺下,背部觸及柔軟牀鋪緞子,還能感覺到剛剛夏頤卿留下來的體溫。臻璿心中一動,明白了過來。

  內側叫她出了一身汗,怕是也潮了,而外側更暖和些。

  夏頤卿什麽都不說,卻幫她把什麽都想到了。

  挽琴落了帳子,吹了蠟燭退了出去,臻璿偏過腦袋去看夏頤卿,手往那邊探了探,握住了夏頤卿的手。

  若不是臻璿挺著肚子,夏頤卿會直接把她抱到懷裡,兩個人貼在一起,能讓臻璿覺得安全。

  只是這會兒沒有辦法,他只能側身看著她,安撫幾句。

  有那麽一絲挫敗。

  作為丈夫作為男人,本應該替她遮風擋雨,誰知還是叫她遇上了凶險。

  臻琪在傅四爺懷裡厥了過去,而臻璿顯得相對鎮定些,不哭不鬧,還笑著安慰其他人。

  夏頤卿有些不放心,這才吩咐備了一身褻衣,竟真的用上了。

  想起她夢中又哭又叫,實在心疼。只是他不能開口去問臻璿到底夢見了什麽,那絕不會是一個讓人愉悅的夢境,還是早些忘記得好。

  十指相扣,夏頤卿柔聲道:“七娘,睡吧,且安心,都過去了……”

  臻璿低低應了一聲,聽著身邊人平緩的呼吸聲,漸漸踏實了下來。

  另一側,小院之中。

  杜越娘又咳醒了,其實她也沒有睡多久,今夜天一院裡比平日亂一些,沒有那麽安靜。

  紫媛為了服侍杜越娘,榻子就搭在寢房裡,見杜越娘醒了,端了茶過來伺候她喝下。

  杜越娘抿了幾口,搖了搖頭,問紫媛道:“奶奶那兒可有什麽事?”

  “奶奶無事的。”紫媛又扶了杜越娘躺下,道,“之前奶奶的母親,伯母以及那位側妃姐姐來探望過了,一切都安好。現今人都回去了,奶奶那兒也吹了燈,想來是睡下了。”

  杜越娘聽了這話,微微笑了笑:“無事便好。睡一覺起來也就舒坦了。”

  紫媛不解杜越娘為何這般關心,可杜越娘已經閉上眼休息了,她不敢多問,也沒有回榻子上躺下,坐在牀邊。

  燭火微微搖晃,紫媛上了一層罩子,使得光線暗淡了不少,深夜裡不會扎眼。想到杜越娘病了這些年,杜家的人都沒有來看過一眼,自家二爺也從沒有那般關心體貼過。

  紫媛到底心疼,撇了撇嘴才沒有哭。

  杜越娘躺在那兒,瘦得骨節突出的手停在平坦乾癟的肚子上。

  曾經,這裡也有一個孩子。

  她喝過打胎藥,知道孩子的氣息從身子裡消失時那難以言喻的錐心痛楚,與那時候的痛比起來,這日咳夜咳算得了什麽?
  身心都受到了拖累,當真是一病不起。

  她受過這個苦,作為一個母親絕對不願意遭受的痛苦,所以她才擔心,她不願意臻璿也經歷一次。

  杜越娘從來不恨也沒有立場去恨臻璿,若要說別樣情緒,那就是羨慕和一點點的嫉妒。

  臻璿擁有了她想擁有卻得不到的一切。

  一個孩子,以及夏頤卿的寵愛。

  但那一點點的嫉妒絕對不會變成那些惡毒的心思,她的悲劇是因為她的出身,而不是臻璿造成的,那樣絕望的極致的痛楚,不應該讓臻璿品嘗。

  外頭梆梆打過了四更,這個夜越發靜了下來。

  臻璿這一次睡得很沉,直到第二天的辰末才悠悠轉醒,盯著架子牀的承塵許久,腦子才清明了。

  夏頤卿不在,臻璿用了些粥,問挽琴道:“五姐姐如何了?”

  前頭的事情挽琴說不清楚,執棋去問了一遍,回來稟道:“傅四奶奶的熱還沒有全退,不過已經醒了,聽說是無大礙的。傅家已經把傅四爺與四姐姐一並接了回去。”

  臻璿聽了這話,多少也放下了心。

  臻琪這個情況,就是大起大落之後身子扛不住,但沒有大凶險,只是需要養一養。

  湘翮和玉砌上午又來了一趟,見臻璿精神還不錯,松了一口氣去回話了。

  夏湖卿也過來了,坐在那兒看書,也不多說什麽,更不提昨日裡的事。

  臻璿躺在榻上闔眼小寐,姑嫂兩人安安靜靜的,到最後還是臻璿沉不住氣,眼睛沒睜開,隻笑著問她:“誰讓你過來的?”

  夏湖卿支支吾吾的,吐出一句:“自己想來的。”

  臻璿才不信她,夏湖卿要來看她是肯定的,但若沒有人關照過,夏湖卿不會是這麽一個表現。

  這是怕她一個人在屋裡胡思亂想,這才讓夏湖卿來坐著,即便不說話,也能添了心安。

  臻璿挑唇笑了。

  大白天的,又有這麽多丫鬟在,哪兒就是一個人,哪兒會害怕了呢。

  當真是,太過小心了。

  可這樣小心謹慎,還是叫她忍不住高興起來。

  午飯姑嫂兩人一塊用了,還是和昨日夜裡一樣,一桌子清爽的,不見一點赤色,便是往日補身子的老雞湯,也是把有色兒的紅棗、枸杞都撈了個乾淨,只剩下清湯,連最頂上那一層油都一並撇了乾淨,隻余了幾片青菜葉子。

  若不是臻璿幾乎日日喝這湯,知道這個味兒,還要被這一碗不起眼的湯給騙過去了。

  不過她倒也沒那麽金貴講究,悶著頭喝了,湯沒多少油膩,喝下去也不難受。

  這頓飯吃得算是香甜。

  下午,夏湖卿依舊沒走,只是她那本書已經看完了,乾脆倒回去從頭一頁重新開始看起。

  臻璿見她認真,也就不勸她,自家又歇了許久。

  中途常嬤嬤來了一趟,口中道著杜越娘也揪心臻璿的遭遇,只是她病中,身上藥味重,不敢貿然來給臻璿請安。

  臻璿知道杜越娘這穩當又規矩的xin子,與常嬤嬤說了幾句,便讓她回去伺候杜越娘。

  申時前,夏頤卿就回來了。

  這一日他一直和傅家人在一塊,就是為了追查昨日的事體。

  小院裡留下的賊人的人手在他們突襲的時候,基本都斃命了,最後抓到的那個男子是個嘴硬的,趁著他們沒有防備的時候,咬舌自盡了。

  沒有活口逼問,隻余下那塊腰牌。

  夏頤卿親眼看過了,腰牌直指六皇子。

  因為程琅元投靠六皇子和張家,裴家與他們已經是不和了的,等臻琳被賜婚,被當做槍使的張家越發尷尬,宿州知府張沛還莫名送了兩個丫鬟想給臻琳做陪嫁。

  這種情況下,若昨日臻璿和臻琪真的出了事,現場還有對六皇子不利的腰牌,六皇子和張家怎麽能置身事外?少不得焦頭爛額。

  六皇子是當今中宮所出,地位比起其他皇子自是不同,也只有先皇后嫡出的三皇子能在出身上與他一爭高下,被所有人當做靶子也不難理解。

  只是,在背後設計六皇子的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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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