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妄想（五）
下午更了一章補昨天的更新，大家不要看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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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全為了活躍氣氛，夏沐卿出嫁，這是樁喜事，一時姐妹相賀，也就沒有那麽沉悶了。
夏沐卿的親事定得早，袁氏又是操心xin子，早早就把一切都準備好了，因此這半個月工夫並不顯得緊張。
苗氏與羅氏都是會看眼色的，臉上帶了笑容，湊在一塊說著底下幾個孩子的親事。
何老太太的臉色愈發沉了，見他們各房都說得熱鬧，偏偏二房未嫁的毓卿是個那種脾氣，哪好讓張氏與妯娌一道說道去？
唯一讓何老太太滿意一些的，便是張氏在老祖宗沒了之前，就依著她的意思替夏毓卿選好了能狠狠收拾她的婆家，何老太太冷冰冰道：“你們是該快些，沐卿一嫁，冉卿也早些定了，等毓卿及笄了我這裡也好辦個喜事。”
苗氏連連稱是，等二房的人一走，她低聲與袁氏咬耳朵：“真是辦喜事？毓卿也好，恪卿也好，二伯母能高高興興的？”
這些閑話，鄭氏無意和她們多說，讓臻璿扶著她，與鄭老太太一道回了聽風苑。
四房那裡辦喜事，又隨著椿意漸濃，人人面上都多了些笑容。
臻璿和雲氏相約去了趟四房，與夏沐卿添了妝，她們姑嫂來往不算多，但四房兩位小姐xin子脾氣都是溫柔和氣的，也算是處得來。
等兩人出來，正說笑間，雲氏突然止住了腳步，指著稍遠處匆匆而過的身影，道：“是不是四叔祖父？怎麽走得這麽著急？”
臻璿順著雲氏指的方向望過去，果然是四老太爺的背影。
兩人出了四房，正欲登車，臻璿扭頭問守門的小丫鬟道：“四叔祖父匆匆，是出門去了？”
那小丫鬟笑容憨厚，道：“老太爺是去聽風苑了。”
臻璿一愣。
去聽風苑需要走得這麽著急？
雲氏聽了也是驚愕，但她畢竟是二房媳婦，這種事情還是回避了得好，便與臻璿說了一聲，先回了屏翠園。
臻璿趕到了聽風苑，院子裡空蕩蕩的，正要往正屋裡去，玉砌突然從角落裡出來，拉住了臻璿。
“奶奶，先隨奴婢來。”玉砌附耳輕聲道。
臻璿頷首，隨著玉砌進了西邊廂房。
“委屈奶奶先在這兒坐會兒。”玉砌請了臻璿坐下，正要倒茶，拎了茶壺起來才意識到是空的，廂房平日裡沒有人，哪裡會添水，她無奈地放下，衝臻璿笑了笑。
臻璿心中疑惑，問道：“誰在祖母屋裡？一院子人呢？”
玉砌神情尷尬，眨了眨眼睛，道：“裡頭談的可不是好事體，哪個敢聽啊，全躲屋裡了。裡頭大老爺和大太太陪著老太太說話，後來二老太太來了，剛剛四老太爺也來了。”
臻璿越發不解了，這些人湊一塊是個什麽意思？
玉砌俯下身，道：“二老太太說祖宗規矩太過了，應該給嫡次多分一些。”
臻璿心中大驚，突然就明白了過來，現在來說分多分少，這是打算著分家了？
坐在廂房裡，聽不見正屋的動靜，臻璿忐忑坐了大半個時辰，突然聽見外頭一陣腳步聲。
玉砌悄悄探頭去看，告訴臻璿道：“二老太爺來了，一臉的沉鬱。”
等二老太爺進屋，沒過多久，正屋裡的聲響一下子大了起來。
二老太爺一個人的聲音蓋過了其他人，幾乎是怒吼一般：“你折騰些什麽東西！”
這個口氣和態度，臻璿分辨得出，是衝著何老太太去的，大約是二老太爺並不曉得這事，亦或是他知道但並不讚同何老太太直接來和鄭老太太談。
那邊劈裡啪啦的，也不知道摔了什麽東西，鬧了一盞茶的工夫，才總算是消停了。
此刻安寧比剛才的摔砸更讓人不知所措，臻璿端坐著，一顆心都懸著，玉砌一直在悄悄觀察。
又過了會兒，廖媽媽從正屋裡出來，走到門房吩咐了幾句，門房一個腿快的婆子一溜煙去了。
之後又是等待，直到二老爺、六老爺前腳到了，後腳夏黎卿、夏頤卿、夏蘇卿也到了，廖媽媽這才尋了雕欄、玉砌進屋裡去。
瞧見臻璿也在，廖媽媽有些詫異，悄聲與臻璿道：“奶奶，再坐會兒，二老太太她……”
臻璿會意，點了點頭。
廖媽媽這麽安排，倒不是把臻璿排開，而是二老爺與何老太太怕是鬧得有些過了，何老太太面子上不大好看。
何老太太原本就不喜歡臻璿，再讓這個隔房的媳婦瞧見了自己的狼狽樣子，下回越發不好處了。廖媽媽隻請了幾位老爺和爺，也是怕何老太太以後尋媳婦們不痛快。
臻璿也不想進屋裡去尋不自在，便繼續留在廂房裡。
過了一刻鍾，二老太爺先走了，何老太太被二老爺和六老爺扶著出了聽風苑，夏黎卿和夏蘇卿與夏頤卿低聲說了幾句，這才跟著走了。
四老太爺留得久了些，等緩和了脾氣，背手離開了。
玉砌來請了臻璿進去，躲在屋裡的丫鬟婆子一個個探頭出來，規矩做事。
臻璿進了屋，地上不見雜亂，想來剛才摔碎的東西都已經收拾掉了。
鄭老太太一臉疲憊，靠著引枕半躺在榻子上，臻璿過去，仔細替她揉著太陽穴。
大老爺面上依舊鐵青，鄭氏低聲勸著，夏頤卿坐在一旁，臉上看不出喜怒。
鄭老太太壓根不願意提剛才的事情，問了臻璿四房裡夏沐卿婚事的進展，又與鄭氏說了些府中瑣碎事，等夏景卿回來，便讓下面人布桌備菜。
夏景卿隱約察覺了氣氛不對勁，他雖然大咧咧的，也知道這個當口不好隨意多嘴。
待收了席面，鄭老太太便讓眾人都散了。
回了天一院，夏頤卿在書房裡看帳，臻璿陪著兩個孩子玩鬧了會兒，依著時辰讓奶娘帶他們回去休息。
小廚房裡備了參湯，等夏頤卿回屋裡，臻璿便讓挽琴去取。
挽琴從食盒了取了兩盅熱湯，放下杓子，退了出去。
夫妻兩人在桌邊坐下，臻璿細細琢磨了，試探著問了一句：“二叔祖母是想分家了？”
夏頤卿慢條斯理喝著參湯，淡淡道：“二叔祖父不是糊塗人，不用掛心。”
臻璿讚同這一點，亂改祖宗規矩不是小事，是要背罪名的，二老太爺未必肯做這種事情，再說了，老祖宗才過了一年，三年孝期未出，幾位老太爺怎麽會在這個時候就談分家？也就是何老太太一頭熱，妄想早早訂了這些事情，不願意被長房壓著。
臻璿猜不到的是四老太爺的用意，他匆匆趕去了聽風苑，自然也是為了這事。
“四叔祖父……”臻璿一面想著，一面嘴上不自禁就念了出來。
夏頤卿緩緩抬眸看了她一眼，也不瞞她，道：“四叔祖父氣得不輕。二房是嫡出，他四房也是嫡出，他不想被拖下水。”
這麽一說，臻璿也是明白過來了。
若何老太太的那些心思成了，得了好處的就不單單是二房，還有四房。
到時候別人怎麽看這樁事情，豈不是要以為四房也摻合其中？不拿吧，他四房虛假，拿了吧，將來無顏見祖宗。以後夏家子孫說起來，他四房夏季祥也是要背了罵名的。
莫名其妙惹了一身腥，四老太爺打從心底裡不願意。
“即便是要分家，也要再等兩年。”夏頤卿放下杓子，道，“之前與你說過，夏日裡要去趟玫州。我剛才和祖母商議了，六月裡先進京，再從京裡去玫州。”
臻璿聞言，略微算下了路程，夏頤卿這一走，四五個月是最少的，若慢一些，只怕是要過年前才會回來。
路途辛苦，多準備些東西帶上才好。
臻璿猶自想著，卻聽夏頤卿又道：“七娘，你也準備準備，與我一道進京。”
臻璿驚訝，原本以為這趟路程太遠，又要去玫州青崖莊子那機要地方，她應該是留在甬州的，卻沒料到竟是要帶她進京的，至於京城之後去不去玫州，此刻倒不用多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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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姐兒和昀哥兒呢？”臻璿問道。
夏頤卿似乎是早早就打定了主意的：“坐船走，路上方便。”
倏地笑了，臻璿衝夏頤卿點頭：“好。”
要準備進京，事情一下子忙碌起來。
雲在家裡的意思是早些把婚事辦了，不然等雲在從玫州回來，不是要再等一個年頭？
臻璿想了想，便從雲在家裡選的幾個日子裡挑了一個，定了五月二十二。
挽墨在屋裡安心備嫁，執棋和臻璿商量了一番，提了步月和洙香進屋裡伺候，至於空下來的二等位置，沒有急著補人。
臻璿叫了挽琴來，細心問她程家的事情。
臻璿之前沒催過挽琴，幾個月的工夫，讓她想仔細些也是好的，曉得挽琴偶爾會過去浣衣處，臻璿是安心等著的。
眼瞅著要出遠門，這才想好壞總要聽個意見。
挽琴微紅了臉，答得也是認真：“程媽媽瞧著敦厚，挺和氣的，語姝年紀小，卻很乖巧懂事，那程昔知，奴婢沒見過，不曉得。”
臻璿聽完撲哧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