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 往事
“顧嘉，我不想談到這個女人，我累了，想休息，你走吧。”
曼青是顧嘉的學姐，他趁著凌肅不在的時候來找他，多半是為曼青求情。
白未央不是聖母，她忘不了針筒刺進她血液裡時的冰冷。
“白未央，我不是想為曼青說話，我隻想告訴你一個事實。”
“事實是什麽？”
顧嘉深吸一口氣：“事實是，她有病，很嚴重的心理疾病，你可以說她是神經病。”
他昨天晚上和凌肅他們分開後，又回到了曼青那裡，認真的觀察了她一夜，將她的一舉一動都用手機拍了下來，然後傳到了美國他的導師那裡。
就在剛剛，導師給他發了郵件，告訴他幾位心理學頂尖專家會診的意見。
曼青患了極為嚴重的人格分裂症，必須馬上治療，如果放任不管，她還會繼續殺人。
白未央暗暗吃驚，臉上卻沒有表現出一點點同情來。
“一個人格分裂就能讓她逃脫法律的製裁，顧嘉，這對我來說是不是太不公平了點。更何況我為什麽要相信你的話，她是你的師姐，你為她開脫很正常。”
什麽鬼？
顧嘉氣得臉都綠了。
“有錢有權的人犯了法，都用精神病這一招，顧嘉，這一招已經沒有新意了。”白未央也氣。
她剛做了血透，渾身不舒服就想休息，偏偏這個男人非要纏著她說這些。
好累！
顧嘉被激得腦子裡的血液直往上衝，拳頭握得咯咯作響。
“我憑什麽要為曼青開脫，你們一個一個為什麽就不相信我，我告訴你白未央，凌肅十二，三歲的時候也得過這個病，比曼青這個嚴重多了，就差一點點死去，要不是曼青幫了他，他現在墳上的草都一人多高了。”
白未央一愣，凝著他好一會兒，咬咬唇問：“他為什麽會得這種病？”
“這……”顧嘉真想抽自己一個大嘴巴，腦子一熱，怎麽就把這件事情給說出來了呢。
“你說不出來，是在編故事騙我的吧？”白未央冷笑。
“我騙你？”
顧嘉氣笑，“小爺我憑什麽要騙你，阿肅真的是得過精神分裂。”
“為什麽得？”白未央緊緊地盯著他，又問。
其實這個問題早就藏在了心裡很多年了。記得她剛剛嫁給凌肅的時候，他就整天找顧嘉看病。
她實在弄不明白，一個好好的人為什麽三天兩頭要看心理醫生？他到底經歷了什麽？
顧嘉整個人呆住了。
這是阿肅最大的秘密，要不要說？
說，阿肅那邊不會饒過他。
不說，白未央不會饒過曼青。
怎麽辦？他真的快要被逼瘋了。
顧嘉看著躺在牀上的白未央，她的眼睛裡是清透的光芒，愛憎分明。
這個女人可能心底柔軟，卻也不是無腦的聖母，尤其是她做了母親，事關自己女兒的安危，她絕對不可能輕易放過曼青的。
顧嘉深吸了一口氣，那個人再壞，到底曾經幫過他，幫過凌肅，就算是要受到法律的製裁，他也希望，至少，能讓她在病情被控制的情況下，而不是現在這樣……，瘋瘋癲癲！
“好，我告訴你，曼青曾經將凌肅，從一個什麽樣的境地救出來。”
顧嘉下定了決心，渾身都透著不願回憶過去的滄桑感。
他給白未央講了一個故事，故事的前半段，白未央從凌肅的口中得知過。
白居正和凌朝中的不正當關系，逼死了凌肅的母親，從此，凌肅成了一個沒有媽媽的孩子。
喪母之痛，和對他父親的仇恨，在凌肅的心裡埋下了扭曲的種子，讓他變得沉默寡言。
他恨凌朝中，根本無法再跟他待在一個屋簷下，於是尚且年幼的凌肅，選擇了長時間地泡在學校裡。
他拒絕與人溝通，隻除了他僅有的兩個朋友。
然而凌肅出眾的樣貌和特別的氣質，還是讓他成了校園裡一道獨特的風景線，也……，成了某些人的目標。
顧嘉的聲音說到這裡，變得乾澀艱難，他向來吊兒郎當什麽都不放在眼裡的表情，從沒有過像現在這樣，痛苦和自責。
“如果我和秦錚能夠寸步不離地陪著他，如果我們兩能再警覺一點的話……”
顧嘉難受地閉上眼睛，可是，沒有如果。
那會兒的顧嘉和秦錚，也不過是十幾歲的小孩子，對這個世界的險惡，也並沒有一個清晰的認識。
那是一個除夕，校園裡幾乎所有的學生都回家過年了，顧嘉和秦錚再三提出想要留下來陪凌肅，凌肅都沒有答應。
他的這兩個朋友給了他太多的陪伴，過年，至少要讓他們回家陪陪家人。
顧嘉說，如果時間能夠重來一次，他就是拚了命也不會離開凌肅半步！
噩夢，就在空蕩蕩的校園裡開始。
在本該最純潔，最天真的搖籃裡，一個凌肅之前很崇拜的導師，對他伸出了罪惡的手。
沒人知道，那些日子裡凌肅到底遭受了什麽。
顧嘉的拳頭在顫抖，像是在努力壓製住身體裡湧出的怒火，他只要一想起來，只要一想起來……
再見到凌肅的時候，他幾乎死過一次。
他單薄的身體上，布滿了令人作嘔的傷痕，已經失去了意識，在他的宿舍裡休克。
鞭傷，燙傷，咬傷……，手腕被繩子束縛得脫臼，渾身上下，沒有一塊好肉。
他被自己崇拜的導師親犯了，不僅如此，還被生生xin虐到險些救不回來。
那會兒，他才十幾歲啊！
因為他的爸爸和男人的齷蹉失去了母親，天知道，被人面獸心的導師親害的時候，凌肅會是什麽樣的心情。
不會有人知道了，顧嘉想，即便是他，專攻心理學的高材生，也根本想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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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定是近乎毀滅的黑暗，將凌肅在失去了媽媽之後僅有的光亮，給吞噬掉。
然而，那還不是最可怕的。
顧嘉和秦錚簡直氣瘋了，他們想要讓那個導師付出代價，可尚且年幼的他們，卻又被人擺了一道。
施暴者先發製人，控訴凌肅品行不端，說他走歪門邪道，跟人有不正當關系被他發現，說凌肅還威脅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