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辭職了？怎麼回事？」劉娜很快就反問， 這人昨天還好好的， 怎麼就辭職了？用順手了啊。
謝樓的助理搖頭， 說：「不清楚，給他結下錢， 按正式員工的方式給他結。」
劉娜又詫異了：「這麼好？謝總大發慈悲啊。」
謝樓的助理笑了笑， 沒吭聲， 回了自己的辦公室。
劉娜轉頭再看眼蘇荷， 見她一直捂著腸胃，擰了擰眉心，招了那女實習生過來。女實習生立即放下咬剩下一大半的三明治， 跑了過來， 討好一笑：「劉姐。」
劉娜：「你跟我進來。」
女實習生乖乖地跟著劉娜進去，劉娜在抽屜裡翻找了一遍， 找到一盒胃藥遞給女實習生，說：「讓蘇荷把藥吃了， 不要耽誤事情， 等會兒跟我們一起出差。」
女實習生愣了下。
哦， 是喊蘇荷出差啊，她還想著自己有點機會呢。
她笑著接下胃藥：「好的好的。」
說著， 她就出門，走了沒兩步，劉娜又道：「蘇荷可能是沒吃早餐， 弄點吃的給她。」
「哦， 好的。」
跟著出差這麼多好處啊。
劉娜沒想到這麼會關心人。
女實習生心裡嘀咕。
實際上劉娜是看人下菜碟， 蘇荷都是謝樓指定要一起出門的，那就得完整地帶出去，要是在半路有個病痛不舒服之類的，這都要算在劉娜的頭上。
*
蘇荷剛打算起身去請假。
女實習生回來了，帶來了一盒胃藥。
後打電話叫個外賣，說：「蘇荷你得跟著出差，所以把這藥吃了，我給你叫個外賣。」
蘇荷的胃更疼了。
她額頭鬢出了汗，「我出差？」
「是啊，昨天不是說了嗎？京都那邊一單子出了事兒，需要出差，陳助理不在，就你去咯。」女實習生語氣還有些羡慕，畢竟京都那麼遠，又是首都，肯定很多好玩的。
蘇荷拿起那盒藥。
遲疑了很久，最後，還是沒有送回去給劉娜。
她端了熱水，掰了兩顆吃進去。趴著躺一會，稍微舒服點了，外賣才來，女實習生點了一份粥還有鬆軟的小饅頭，都是容易下肚子的。蘇荷衝她說了謝謝，埋頭吃著。
吃的期間，謝樓的助理走出來一趟，看到蘇荷的桌子上擺著胃藥還在吃早餐。他多看兩眼，早上蘇荷的臉色就不太好。
他有些擔心，畢竟要出遠門。
回身拿了文件進謝樓的辦公室，他站著等謝樓簽名。謝樓回神，因睡不好，臉色也有些蒼白，但卻更添銳利，讓人不敢直視。
他拔了鋼筆蓋，翻看兩眼，簽了名。
助理想了下，說道：「謝總，要不換個實習生跟著？這蘇荷似乎生病了。」
謝樓握著鋼筆的手一頓，垂著的眼眸有一絲著急，他低沉地反問：「怎麼病了？」
「我看她在吃胃藥，剛剛才吃早餐。」李助理如實回答。
修長的手指青筋略暴，謝樓渾然不知覺，他將檔合上，遞給李助理，「所有人都訂頭等艙吧。」
李助理一臉詫異，「那之前訂的機票就全作廢啊？」
謝樓靠在椅背上，支著額頭，懶懶地點頭：「嗯，重新訂，延遲一個小時出發。」
李助理：「好。」
六個人呢，全都頭等艙啊。
得多少錢啊。
原先訂的就是商務艙，像實習生這種，還只能坐經濟艙。這會兒全改成頭等艙了。謝總豪氣。
李助理直男，神經粗，沒想那麼多。
這要換劉娜，能順藤摸瓜，摸出不少的線索。
*
蘇荷沒有胃疼的毛病。
這次不知為什麼，會突然疼起來。
這胃藥也很神奇，吃完了一下就不疼了。再喝一碗粥，蘇荷的臉色立即好多，她又稍微休息了一下，把昨天的檔整理了，加上胃藥拿去給劉娜。
劉娜今天穿著及膝的黑色裙子，白色襯衫領口略開，可見裡頭的風景，她踩著高跟鞋，正在接電話，看蘇荷進來，示意她把檔放在桌子上。
蘇荷低頭放好。
劉娜掛了電話，對蘇荷說：「你現在回家，去收拾兩三套衣服，東西不要帶多，等會兒一塊出門。」
蘇荷心裡做好了準備，她點點頭：「好。」
「去吧。」
蘇荷轉身離開劉娜辦公室，一推開門。跟李助理撞上，李助理衝蘇荷一笑，蘇荷也抿唇回了一個笑容。
她剛走兩步，就聽到後面劉娜的驚喜聲。
「哎，你說什麼？我們所有人都坐頭等艙啊？我還沒坐過呢。」
李助理溫潤的嗓音傳來：「是啊，謝總臨時決定的。」
劉娜欣喜不已：「謝總真棒。」
*
蘇荷打的回了海大，她大部分生活用品跟衣服都在宿舍裡。這個點，只有池穎還窩在被窩裡睡覺，蘇荷進門很小心，池穎還是吵醒了，她抱著枕頭坐起來，揉著眼睛看蘇荷：「你怎麼這個時候回來啊？」
蘇荷打開衣櫃，道：「要出差，拿點衣服。」
「出差啊？」池穎唔了一聲，「那你不是要跟學校請假？」
蘇荷嗯了一聲。
學校這邊好說話，自考生的課程一直都很寬鬆，因為知道她們大部分都還有工作。所以有些漏掉的專業課，會有網路備案，回頭補回來就行了。
聊了兩句，池穎抵擋不住睡意，躺了回去。
蘇荷動作放得更輕了，池穎又蹦出了一句：「你出差，謝少爺也跟著出差嗎？他在樓下？」
一股空洞的感覺猛地順著指尖蔓延到心臟，蘇荷捏了件衣服，回道：「他沒來，他忙。」
池穎：「哦哦哦，溫曼買了四個阿瑪尼的氣墊，她說我們一個一個，放你抽屜裡，你看看。」
蘇荷：「嗯，好。」
隨後宿舍裡安靜下來，池穎的呼吸聲傳來。
想來是睡著了。
蘇荷沒敢發出太大的動靜，拿了三套換洗衣服跟一些日用品，塞進小行李箱裡。隨後拖著行李箱出了門。
一下樓，看到許俞叼著根棒棒糖靠在車旁。
車。
是保時捷。
謝樓開的那輛。
蘇荷看一眼，就拖著行李往旁邊走。
許俞立即攔住蘇荷，「我送你去公司吧，我順路。」
這謊撒得一點水準都沒有，開著謝樓的車，順路送她去公司？蘇荷不想揭穿，她說：「我叫了滴滴。」
許俞苦笑一下，「我也可以當你的滴滴司機。」
蘇荷沉默地看他。
許俞無奈，他拿下棒棒糖，直白道，「他擔心你，讓我接送你。」
「陳曜跟周成他都不放心，只能讓我來。」他們宿舍裡只有許俞對蘇荷沒想法，所以謝樓才安排許俞來接蘇荷去。
蘇荷對他這佔有欲，猛地擰起了眉頭。
最後，她還是沒坐許俞的車。
許俞也不像謝樓那樣，強勢地跟著。
既然蘇荷不搭，那就是蘇荷的事情了。
*
回到公司，可以看到要出行的人的辦公室裡都擺著行李了。這邊會議室裡正在開會，本來會議是不參加的了，但航班延遲了，謝樓幾個人便參加了。
半個小時後。
會議室門開了。
所有人魚貫走出來。
謝樓走在前頭，低頭整理袖子，聽著劉娜說話。
蘇荷一看到他，反射xin地低下頭，看著手裡的文件。
又再半個小時。
劉娜拖著行李箱，手裡還拎著一個小巧的包，她喊了蘇荷一聲：「拿上你的行李箱。」
蘇荷這會兒一直沒做事，就等著。她起身，拉過行李箱，走到劉娜身邊，劉娜帶著蘇荷下樓，兩個人來到地下車庫。
到了劉娜沒急著走，她手插在口袋裡，高跟鞋點著地，往電梯門看去。
蘇荷抓著行李箱的杆子，問道：「劉姐？我們等…..」
她正要問等誰。
電梯門一開。
謝樓帶著李助理，身後還跟著兩個男人，四個人走了出來。蘇荷呼吸一頓，謝樓看了眼蘇荷，眼眸裡藏著深深的念想，後很快消散。
李助理拿過車鑰匙，笑著道：「劉會計跟蘇助理就跟我們的車吧。」
劉娜笑道：「是等著你們啊。」
另外兩個男人轉去開另外一輛車。
謝樓站在車旁，慢條斯理地整理著袖子，渾身氣勢又冷漠。
蘇荷躲在劉娜的身後，有點利用劉娜的身高的意思。
黑色的捷豹開了過來。
李助理衝蘇荷笑了下，蘇荷懂事地拉開車門，劉娜含笑彎腰鑽進後座。謝樓看蘇荷給劉娜拉開車門，眼眸縮了下，他冷冷地掃了李助理一眼。
李助理被他眼神這一冷，一時不知道為什麼，趕緊給謝樓開車門，謝樓垂著眼眸，帶著戾氣坐了進去。
隨後李助理抹了汗，回到駕駛位。
蘇荷也跟著上了副駕駛。
黑色捷豹啟動，往機場而去。
*
不知道謝樓突然發難是為什麼，但劉娜跟李助理都是聰明人，在職場上打滾許久，一看謝樓臉比剛才更冷。兩個人就沒再嬉笑說話，繃緊了後背，多方注意著謝樓。
謝樓長腿交疊，另外一只手捏著手錶，面無表情。
卻壓迫感十足。
蘇荷在副駕駛上，安靜如雞，一聲不吭。
很快，兩輛車前後達到機場，因為改簽的原因。登機後才能吃午飯，李助理叫上蘇荷，一起去拿機票，在職位上來說，李助理肯定是比蘇荷要高的，沒道理事事都李助理自己來。回頭從京都回來，蘇荷得一手操辦一行人的飛機行程。
因掐著時間，拿到機票沒多久就直接登機了。
蘇荷一直跟李助理走在一起。
謝樓身側跟著劉娜，偶爾兩個人中間還隔著那兩名項目組的男人。
可謂是涇渭分明。
遙遙相望。
走著走著蘇荷跟李助理就落在了後面，等上去後，進去頭等艙，只剩下兩個位置。
一個在謝樓的旁邊，一個在謝樓的後面。
蘇荷腳步一頓，想去謝樓的後面，誰知道李助理三兩步就坐到謝樓後面的那個座位。
蘇荷盯著謝樓旁邊的那個，最後，只能走了過去。
頭等艙的位置雖然都是分開的，但兩個人隔著走道，走道也不寬。蘇荷有些不自在，她扣好安全帶。
調了座椅，往後靠了靠。
家裡以前條件好的時候，沒少坐頭等艙。
蘇荷並不陌生。
*
飛機起飛後沒多久，就到了午飯的時間段。空姐率先問的是謝樓，吃點什麼，謝樓點了餐，後狀似不經意地點了一份青菜瘦肉粥，說：「給這位小姐。」
說的是蘇荷。
空姐轉頭看蘇荷一眼，笑了下：「好的。」
蘇荷被強勢地點了份粥。
小廈言情小說
抿了抿唇，靠著沒說話。
感覺都沒力氣再去跟他爭論這個那個了。
不一會，粥就上了。聞著這清淡的味道，蘇荷拿起勺子吃，吃完了收了，就準備睡覺。到京都要四個小時飛機，國內飛四個小時，算是遠的了。
位置調得剛好，蘇荷一會就睡著了。
旁邊有細微的說話聲，是劉娜跟謝樓在談這單投資案的事情，劉娜在蘇荷後面的那個位置。聲音細細地，成了蘇荷很好的催眠符。
謝樓支著下巴，聽劉娜說。
目光不經意地掃著旁邊的蘇荷，他指尖微僵，一絲疼痛悄然地鑽進他的心口。
蘇荷對他的閃躲。
他一眼就看出來了。
兩個人說要冷靜，卻不知道冷靜到什麼時候。
一想到這，謝樓的臉就更冷了，薄唇抿成了一條線。他可以像過去那樣用強勢來逼蘇荷就範，但是…
那不是他要的了。
劉娜說著說著，發現謝樓沒應了。她也不好再說，因為角度的問題，只看到謝樓搭在椅子上的手。
他挽起袖子，露出戴著腕表的手臂。
年輕男人的手臂，蘊含著力量，手指骨節分明，修長，垂在一旁。按現在年輕女孩的話，手控的一定會喜歡這樣的男生。
劉娜胡亂地想著，打個哈欠，靠在椅背上，也跟著入睡。
入睡前。
她想到之前一次隨意的談話。
陳副總似乎說謝總是有女朋友的。
喲，什麼樣的女生能抓住這樣的男生啊？
*
因為時長長，基本吃完午飯，大家都陷入昏昏欲睡的狀態。沒一會，頭等艙大部分人都睡著了。
獵域公司出差的幾個，全睡倒了。
只有謝樓，翻著雜志，懶懶地盯著看。實際，卻一個字都看不進去，雜志畫面都看花了。過了一會，他起身離開了座位。拆了根棒棒糖塞進嘴裡。靠在牆壁上，垂著眼眸，輕易地咬碎了棒棒糖。
因睡不好。
皮膚此時更蒼白了些。
空姐路過這片區，看他一眼。多少有點挪不開。
謝樓咬著棍棒，抬起頭，指尖勾了下領口，把領帶打得鬆散。
十分鐘後，他扔了糖棍，走了出來，轉去洗手間，洗了個臉。擦著臉出來，要坐下之前，他腳步微頓，目光落在睡著的蘇荷的臉上。
蘇荷蓋著小毛毯，垂到了胸口，露出了裡面的白襯衫。
謝樓走過去，撐在蘇荷的椅子上，手指輕微地撫摸著蘇荷的臉頰，眼眸裡全是念想。
觸摸著蘇荷的手指輕微發抖。
謝樓低了低頭，有點自言自語：「你該不會想要跟我分手吧？」
那嗓音也含著一絲顫抖。
一般情侶的冷靜，往往伴隨著分手。
謝樓多少有預感。
他嗓音又低了幾分，「我不會答應的。」
完了，他深深地看著蘇荷的眉眼，拉過她身上的被子，給她蓋好。
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神情如常，翻起了雜志。
身後，只有空姐不小心看到。
她想。
這男的肯定愛慘了這個女生。
*
抵達京都，是下午四點半。
有點延遲，因為遇到了輕微的氣流。
京都的霧霾很嚴重，這個點，天空都看不見。蘇荷睡醒後，精神好了很多，跟在劉娜身後，一行人出了機場。
酒店派了兩輛車過來接。
這會兒李助理去了後面那輛車，蘇荷坐在副駕駛。劉娜跟謝樓在後座。
到達酒店後。
各自拿了房卡，蘇荷還是跟著劉娜，一行人上了電梯。他們的房間分佈在八樓，謝樓的在九樓。
到了八樓，幾個人下了電梯。
電梯裡，剩下謝樓跟李助理，李助理要上去給謝樓先看看房間。
謝樓站得筆直，眼眸落在蘇荷的後腦勺，直到電梯門關上。
蘇荷的房間跟劉娜的緊挨著，格局一樣。蘇荷進房門前，劉娜拿了一疊資料給蘇荷，說：「晚上沒什麼事，你就處理一些這些資料，把它們整理了，明天要用，帶筆記本沒有？」
蘇荷愣了下，搖頭：「我忘記帶了。」
劉娜臉色沉了幾分，「筆記本這麼重要的你都忘記帶？」
蘇荷：「對不起。」
多少還是被昨天的事情影響了情緒，導致去收拾行李的時候，也是有點心不在焉的。
劉娜臉色冷了冷，有點想罵人，後想了想，剛坐了頭等艙，來的人也不多，能用的也只有蘇荷一個人，就算了，明天的工作比較重要。她擰了下眉，道：「你先整理，筆記本的事情我想辦法。」
說完，一把推開門，走了進去。
砰——一聲關上。
蘇荷捏著資料，在門口站了會。想著先用手機整理，就是有點慢而已。心裡難免還是帶著一絲愧疚。
進去後，她也不敢休息，把資料攤開了，拿了筆跟紙，打開手機，盤腿坐在地毯上。便整理了起來。
這一忙，就是一個多小時。
李助理還下來喊蘇荷一塊去吃飯。
劉娜撥弄著頭髮，說：「不用叫她了，她在整理資料，今晚估計得忙挺晚的，等會打包給她就行了。」
李助理聽罷，唔了一聲，知道劉娜現在手裡只有蘇荷能用。這樣也正常，於是轉而跟劉娜去吃飯。
謝樓也沒下來。
劉娜問道：「謝總不吃飯？」
李助理應道：「等會我給他送去。」
劉娜哦了一聲，道：「晚上去酒吧玩會吧？」
李助理笑道：「你還真到哪都不忘尋個地方玩兒。」
兩個人都很熟悉，什麼話都能調侃。劉娜笑著坐下，說：「看看能不能獵豔。」
李助理笑了笑，扶了下眼鏡，沒應。
*
吃過飯，李助理端著吃的上樓。
敲門，門開了，謝樓穿著浴袍，髮絲帶著水珠，他掀起眼皮看李助理一眼，轉身走回客廳。
李助理將吃的放到茶几上。
謝樓伸手綁了一個結在腰間，順手綁了一個蝴蝶結，這一綁，他動作一頓，猛地扯開，腹部肌肉隱隱若現。
李助理抬起頭不小心掃到，有些感歎。
年輕男生就是好，身材不錯。
謝樓拿起勺子喝湯，眉心輕微地擰起來，顯然是嫌棄這湯，他稍微推開了，拿起筷子，低著嗓音問道：「其他人都吃了嗎？」
李助理點頭：「都吃了。」
他有些納悶，謝總這兩天還蠻關心底下員工的。
謝樓嗯了一聲，又問：「你們方才都去餐廳吃了？」
李助理拂去心頭的怪異，應道：「都去，不對，蘇助理沒去，她在房間裡整理資料，這蘇助理之前還蠻細心的，這會兒卻忘記帶筆記本了，我跟劉娜正想著，去哪拿個筆記本給她用….」
骨節分明的手指握著筷子緊了緊，後他好似吃不下了，身子往後靠，拿了煙把玩，說：「蘇助理第一次出差，多少照看著她，不是出發前還胃疼嗎？」
李助理點頭：「是啊，這會好多了，有，剛才劉娜給她送了吃的。」
謝樓垂著的眼眸才緩和了些。
他咬著煙道：「筆記本忘記帶了，就扣獎金吧，我這裡還有一台多餘的，你拿下去給她，早點弄完，別熬夜。」
李助理沒想扣蘇荷的獎金，沒想到謝樓倒是要扣。
那便聽老闆的吧。
但看得出謝總為了這次案子也很費神，筆記本都主動借出來。
李助理沒多想，謝樓吸一口煙，指了下桌面上擺著的筆記本，「拿去。」
「好的。」
李助理拿起那筆記本。
感覺有點沉甸甸的。
這筆記本顯然是謝樓平時常用的啊。
李助理感歎：「謝總最近真的有人情味多了。」
*
蘇合併不知道這筆記本是謝樓的。
李助理也沒說，這老總借自己的筆記本給一個實習生，怕就怕實習生虛榮多嘴說出去。他相信謝樓也不會願意讓她知道。
再來。
謝樓應該會把裡面一些重要的文件給上鎖。
蘇荷連連跟李助理說謝謝。
李助理說了扣獎金，蘇荷都可以接受，她拎著筆記本回到茶几，坐下，繼續忙碌。
晚上十點半左右。
劉娜的房門開了，她穿著V字領的裙子，腳踩高跟鞋，頭髮卷成大波浪放在肩上，搖曳著裙子，去了酒店附帶的酒吧，在頂樓。
一進去，燈紅酒綠的，但不吵不鬧，環境很好。
劉娜抿唇笑著，正循著路去吧台，卻一轉眼，看到謝樓穿著黑襯衫，襯衫掐在腰裡，靠在最角落的卡位裡，一個人，端著酒在喝。
就從這個角度，謝樓當真迷死人了。
也許是燈光昏暗，氣氛宜人，十分迷情。
劉娜神差鬼差地走過去，咳了一聲，在謝樓的身側坐下，她撥走垂到肩膀的卷髮，喊了一聲，「謝總。」
謝樓掀起眼皮看她，神情冷漠，嗯了一聲。
骨節分明的手指端著酒杯，晃了晃，抿了一口，薄唇在燈光下，更為魅惑人，加上他襯衫微敞，露出一截胸膛。
那裡，適合伸手進去。
劉娜湊近他，「謝總，一/夜/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