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君臨直接點明了，“你是要給她設計婚紗，還是訂婚禮服？”
季珹，“……”
顧瓷，“……”
？
顧子遇無語地看著蔣君臨，“舅舅，你這劇透幹什麽，媽媽還等著驚喜呢。”
“我怎麽知道？”蔣君臨冤死了，他只是對季珹很了解，感覺他話裡有話，顧瓷又沒聽懂的樣子，就直接點破了。
“他沒和我提過。”
季珹試探地問，“或許，三爺想給你一個驚喜？”
“等我問問呀。”
飯後，蔣君臨拉著季珹上樓，“陸知淵是什麽意思，想和小瓷訂婚，還是結婚？”
“三爺就說給小瓷設計一條漂亮的婚紗，他還沒和小瓷說，所以小瓷還不知道，本來就是想給小瓷一個驚喜的。”
“你仔細看小瓷的臉色，是驚嚇，不是驚喜。”蔣君臨蹙眉，他們不是情投意合嗎？顧瓷為什麽聽到陸知淵給她訂婚紗是一臉驚喜也不是嬌羞和驚喜。
他是看不懂了！
“是，我也注意到的，小瓷被嚇到了，好像從來沒想過和三爺結婚，哥哥，小瓷難道是不婚主義者？他們感情那麽好，偶爾還在環球過夜，一家三口經常出去約會，他們和真正一家人就差一本證書，為什麽他們都沒領證結婚的意思？”
除了顧瓷是不婚主義，他想不到別的緣故。
“有件事我困惑許久，誰家小情侶約會，天天帶快成年的兒子，不尷尬嗎？”蔣君臨早就想問了，他以為顧子遇粘著陸知淵和顧瓷，非要不懂事地當電燈泡，誰知道那天路過書房聽到顧子遇在咆哮，“又約會，老子要加班，爸，你別折騰我了。”
蔣君臨神情微妙，對陸知淵都喊老子，顯然不是顧子遇願意去的。
“我也不懂。”季珹不像蔣君臨，心裡困惑也就和季珹說一說，季珹很直白地問顧子遇，人家約會你去做什麽，該斷奶了。
他也先入為主地覺得顧子遇非要去當電燈泡，顧子遇氣得差點跳起來想打他，有苦難言，明明就有苦衷，也不知道他們一家三口在搞什麽神秘。
“陸知淵多少有點毛病！”蔣君臨總結，見季珹下意識要反駁，蔣君臨冷著臉說，“字面上的意思。”
季珹，“……”
季珹事兒沒辦成，如實說了，顧瓷已約了陸知淵來蔣家，顧子遇有一個案件要處理，顧瓷又急著見陸知淵，讓他過來一趟，路上就聽季珹把事情說了一遍，他到蔣家時，顧瓷裹著一身大衣在寒風中等他，十一月份的深夜有些冷，顧瓷呼了一口氣，雙手合十放在手邊摩挲取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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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車說！”陸知淵說。
顧瓷撇嘴，“家裡就子遇在家，又不是龍潭虎穴，進來喝杯茶。”
陸知淵有些猶豫，顧瓷一把拽著他進去，陸知淵碰觸到她如冰一樣的手，“你在家裡等著就行，在門口吹冷風做什麽？”
“我樂意，你別說話！”
顧子遇在書房沒下樓，家裡人今晚都有應酬，老太太都和閨蜜出去吃飯了，桂嫂看到他進來愣了愣，問要不要吃點點心，顧瓷說了聲不用就拉著陸知淵上樓。
顧瓷和顧子遇的臥室連在一起，陸知淵看著臥室的擺設，顯然她在蔣家常住，都她常用的東西，陸知淵說，“你現在都常在蔣家住了。”
自從子遇來這邊住後，顧瓷也就常來，藍田別墅就很少住，她習慣和顧子遇在一起，顧子遇如今名義上是蔣君臨的兒子，自然住蔣家，藍田別墅那邊保留了書房，這裡也給他重新設計了一個書房。
“別岔開話題，你為什麽讓季珹給我設計婚紗？”
“你不喜歡嗎？”陸知淵的眼睛像是一泓深不見底的水，溫柔，又專注，顧瓷很容易被他這樣的過分專注的眼神勾飲住。
“你想死嗎？”
“我不想死！”陸知淵說，“你嫁給我，都不曾穿過婚紗，也不曾拍過一張婚紗照，我想要你穿上婚紗嫁給我，惴惴不安地活著，不如痛快一場，早晚的事情。”
顧瓷嘴巴張了張，是了，她嫁給陸知淵就簡單地領了證，她本來把頭髮放下來擋住了自己醜陋的傷疤，可不符合拍照規定，攝影師讓她把頭髮撩上去，顧瓷眾目睽睽之下撩起頭髮，旁人看到她的傷疤後投來不忍和可憐的眼神，她至今都記住，陸知淵體貼地擋住了旁人的目光，淡淡地告訴攝影師，“就這麽拍攝！”
攝影師也起了側影之心，本身就是陸知淵的粉絲，誰不想結婚證上的照片美美的，他們剛進來時，旁人都覺得是天作之合，一直到顧瓷撩起頭髮，眾人都惋惜全球冠軍怎麽娶了一個醜八怪。
民政局大廳這段插曲還被宣揚出去了，雖說陸知淵迅速公關，仍是有人知道，各種嘲諷惡毒的言語蜂擁而來，她沒讀過大學，坐過牢，還毀了容，全球冠軍陸知淵娶了這麽一個女人，她被人肉，被羞辱，被攻擊，藏在黑暗的角落裡，不敢見人，更別提穿什麽婚紗了。
他們連合影都很少，很少，顧瓷最討厭的就是攝像頭。
“你……真的要辦婚禮嗎？”顧瓷紅著眼睛問，“可你若要辦婚禮，可能就會離開我們，這樣不好嗎？珍惜沒一天偷來的日子，我覺得很幸福。”
“可我不滿足。”陸知淵抱著她，“我已坦然面對死亡，小瓷，結局無法改變，那我們了無遺憾地結束，下一世，我會找到你的。”
“可下一世的人，不是我啊。”
“是你，在我心裡，一直都是你。”陸知淵說，他捧著顧瓷的臉，“小瓷，你想穿婚紗嗎？”
她想！
她做夢都想，那是每一個女孩子的夢想，穿上漂亮的婚紗，嫁給心愛的男人，可穿上婚紗後，陸知淵是不是要離開了呢？
“我本來就沒多少日子好活了，成全我吧，小瓷！”陸知淵溫柔地說，“你就當我是一個病入膏肓的癌症患者……這是我的臨終關懷。”
顧瓷心中大痛，陸知淵都說到這份上了，她有什麽拒絕的理由呢？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