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7章 血濃於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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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良東清早就把家裡的鑰匙給了諾斯,新婚第一天,斷然沒有要分居的意思,諾斯住在A大附近,她除了管極道,還是A大的教授,帶博士生主攻科研方向,還是醫學院的重點科研項目,陳良東家離A大開車要半個小時,雖然路程有二十公裡,可因有一條高架的緣故,開車也就三十分鍾以內,一條高架貫通,陳良東本來遷就諾斯要在A大任教,打算搬來和她一起住,諾斯卻不想他挪地方,那邊是家屬院,都在一個圈子內,是陳良東的社交圈,小樓布置得很溫馨,一看就是家的感覺,她流浪漂泊這麽多年,那只是一個房子而已。

  秦晚還不和她一起住,她們母女關系親近許多,卻也不住在一起,秦晚大了,有自己的私人空間,她也不想和長輩一起住,偶爾和顧瓷住在藍田別墅,大多數時間是一個人住,諾斯就打算搬來和陳良東一起住。

  多年誤會隔閡消除,又是新婚,沒人想要分居。

  陳良東被老王叫走前給她發了消息,等他處理事情結束和她一起搬家,諾斯家東西特別少,只有書是大頭,諾斯喊了幾名極道的手下,兩個小時就打包好,下午就已搬到陳良東家,秦晚看到消息時,都已是下午,父母結婚,她是最晚知道的。

  “我上午有課,被抓去做研究了。”秦晚一臉萎靡不振的模樣,看到新鮮出爐的結婚證還很不可思議,“你們是實乾派啊,這就結婚了?這算不算閃婚?”

  諾斯輕笑,把結婚證收好,“不算!”

  他們認識很多年了,陳良東比諾斯大十歲,本就比諾斯要成熟,當年談戀愛時,兩人算是假戲真做,彼此都很用心,她的不辭而別給這段感情畫了句號,多年前其實也認出陳良東,可她一直都沒有和陳良東相認的意思。

  身份有別,諾斯一開始還想著把當年的事情說清楚,她不辭而別也有諸多緣故,是發現了他的秘密,卻從來沒有告密過,後來陰差陽錯,陳良東差點被捕,所有人都說是諾斯背叛了他,出賣了他,或許他自己當年也是這麽認為的,可仍是念念不忘這麽多年。

  往事是一團亂麻,可已都過去了,大錯已然鑄成,時光無法倒流,只能往前走。她和陳良東都還有情,又何必浪費時間。

  當年談戀愛時,她才十八歲,轉眼,都已經四十幾歲了,女兒都快碩士畢業。

  秦晚笑問,“媽,那我要改口嗎?”

  “哎呀,我忘了。”

  “忘了什麽?”

  “忘了和他說你的事情。”

  “可你也沒和我說過,我爸是誰啊。”秦晚打趣說,“你是不是也忘了和我說?”

  書和行李都搬來了,極道的人也離開後,諾斯慢慢地整理書籍和衣服,這麽多年她的經歷比顧瓷還要豐富,從少年到青年就沒有一天安穩的日子,被陳耿囚禁,虐待,逼迫她當勾子去害人,又天資聰穎被陳耿培養成了天才醫生,設局殺了陳耿後,又懷孕生子,為了保護女兒,把秦晚送走,母女分離十幾年,效忠過蔣君臨,為了自由,又背叛過蔣君臨,差點害死蔣君臨,為了給女兒報仇,坐過牢,想要和仇人同歸於盡,她的人生壞到了極點,從未想過絕境逢生,柳暗花明,若不是顧瓷和蔣君臨。

  蔣君臨救了秦晚,顧瓷救了她。

  生活這幾年慢慢安穩,只想一心報恩,效忠於蔣君臨,從未有過妄念,當年蔣君臨身份沒曝光時,秦晚是他身邊的一把刀,她摸不準秦晚都做過什麽,陳良東和她們母女身份有雲泥之別,她和秦晚生活安穩後,看秦晚也不像是渴望父愛的,這件事本來就打算爛在肚子裡,沒想到陳良東哪怕沒有認出她,又對她有了好感。

  其實當年的感情再深,也有諸多隱瞞,期盼,這麽多年的生離死別,掙扎求生,她已經疲倦不堪,實在不想再勾起當年的事情。

  太疲倦了!

  如今,一切向好,倒也沒隱瞞了。

  她和陳良東談了一夜,久別重逢,心情相當複雜,當年他們多年輕呀,一別二十多年,物是人非,哪怕人在眼前,也見面不相識,說了很多,很多,唯獨忘了說秦晚的事情。

  陳良東也沒想起來問秦晚,問的都是這些年諾斯的事情,那些分別後去了哪裡,做了什麽,見過什麽,怎麽認識蔣君臨,怎麽就到極道了,彷彿想要參與她當年所有的事情。

  “所以,他是我爸爸嗎?”

  “嗯!”

  秦晚大喜,打了響指,“我就知道,我見他第一面就覺得很親切,嘿嘿,我也是有爸爸的人了,哇嗚,我有後台了!”

  突然又有一大靠山,人生大喜事。

  諾斯哭笑不得,幸好女兒雖也經歷過一些波折,不像她過得這麽苦,秦晚xin格也一點都不像諾斯,更像年輕時的陳良東。

  年輕時,陳良東也不像如今這麽沉穩。

  秦晚恨不得大放鞭炮,慶祝這件事,又想到爸媽新婚,“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你們新婚燕爾的,好好熟悉熟悉啊,畢竟分別這麽多年。”

  她輕快地跑下樓梯,然後又回頭,想起什麽似的,“媽媽,我可以期待弟弟妹妹嗎?”

  “……”諾斯面無表情,“你是要讓我們被人笑話死嗎?”

  這麽大年齡,還生二胎,陳良東怕不要被人笑死。

  “喲呵,有什麽好笑的,人家只會羨慕我爸老當益壯,我走了。”秦晚淘氣後就一溜煙跑了,諾斯哭笑不得,繼續擺著她的書。

  陳良東的書也特別多,一樓廳裡一堆書,書房也是一堆書,二樓的玄關也是書,明亮的陽光從窗台掃進來,灰塵飛揚的光裡,映得諾斯眼中笑意更盛。

  日子果然是一天比一天好!

  王老已是年到花甲了,比陳良東大二十歲,是陳良東的老上司,知道他結婚後,第一個找了陳良東,陳良東一直都是王老這一派的,手腕強硬,手段狠絕,樹敵頗多。王老也一直都知道他的那點事,當年也是極力瞞著,知道他結婚後非常震怒,以為他和極道有什麽牽扯,見面就罵,上了年齡,罵起人來仍是中氣十足的。

  “你夫人對蔣君臨也忠心耿耿,你娶誰不好,你娶她,蔣君臨手裡捏的籌碼還不夠多嗎?你非要再送一個!”

  若不是熟知陳良東的為人,也知道他的xin子,王老都覺得陳良東要背叛他了。

  陳良東乖乖聽罵後,才說了他和諾斯的事情。

  “王叔,這麽多年,我就這麽一個心願。當年我也翻遍了地都找不到人,找了整整二十年音訊全無,我以為這輩子都沒希望了,沒想到臨老能得償所願,我兢兢業業,為了國土安全灑過熱血,放棄過愛人,也放棄了家庭,我問心無愧。如今也一把年紀,每天下班回家一片黑漆漆的,吃不上一口熱飯熱湯,天冷無人添衣,下雨無人送傘,日後戰死連送棺摔瓦的人都沒有。我也想有一個家,能有一個知心人相伴,我和她錯過二十六年,已經不想再蹉跎,王叔若覺得不妥,我可以卸任,提早退休。”

  陳良東位高權重,這一席話卻說得眼含熱淚,情真意切,聞者落淚,在王老面前就是一個小輩,本來王老就比他大二十歲,是他的長輩,不講禮儀,打感情牌更能打動人心。

  王老也被他說得心酸,卻仍覺得不妥當,可陳良東先斬後奏,事成定局,無法挽回,總不能人家新婚就要他離婚。

  看這老房子著火,火急火燎的,也不像是能勸分的。

  “極道話語權漸大,這事怎麽辦?”

  陳良東說,“這幾年,我一直派人暗中觀察蔣君臨的一舉一動,他的一言一行也記錄在冊,他和季珹所有的通話錄音也都有備份。他公私分明,意志堅定,不是枕頭風能吹得動的,從他和季珹的通話也能看出來,他們是青梅竹馬的感情,當初沒斬斷乾淨,如今就很難再介入,極道立場只要堅定,職能沒有問題,就不該是我們該擔心的事情。”

  陳良東給王老倒了一杯茶,“並不是因夫人的緣故,我為蔣君臨說話,當年我哥在國外想殺蔣君臨失敗時我就在思考,蔣君臨並未犯錯,也不曾做出有損極道利益的事情,為什麽就給了定了罪,就因他和季珹的關系,是否草率了?我們是不是也過分的專製,他或許會因季珹而心軟,可我相信他不會做出有損家國利益的事情,這是他的底線。如今,黑鷹多數資產也回國,帳目清晰,合法繳稅,還帶回了兩百多個科技專利,也願意和國內科技共享,加快了我們的建設,他們一心捆綁在一起,我們若不改變立場和想法,一意孤行,只會反噬。”

  “你可知道,黑鷹產業回國才是我最害怕的一步棋,當年剛回來時,我們樂見其成,極道消除了一個隱形的對手,可幾年後我就發現不對勁,黑鷹產業回國無形中給蔣君臨撐開了保護傘,誰要動蔣君臨都要三思,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權欲親蝕人心,人一旦掌握生殺大權,就會變,誰能保證這樣的好局面能一直持續?”

  “可也沒人會預知未來一定會變壞,變化是不可預知的,可變好,也可變壞,我們做好防守就好。”陳良東說,“我始終不建議疑罪判刑。”

  “我本想著國安能牽製他,如今你竟娶了諾斯。”

  “其實我也走了很聰明的一步棋,子遇在國安,我懷疑過他和蔣家的關系,驗過子遇和蔣君臨的基因對比,發現他們有血緣關系,雖不是親生兒子,必然也是親戚。蔣君臨不會有孩子,子遇就是蔣家的繼承人,只要他在國安,就是蔣君臨最大的牽製,子遇地位越高,蔣君臨會越投鼠忌器。”

  當年他培養子遇時,從未有過他念,隨著局勢越來越複雜,他就和顧子遇談過了,顧子遇也知道他自己承擔了什麽樣的作用,所以不管是黑鷹,還是極道,都說不動顧子遇換地方,他一輩子都會奉獻給祖國。

  “你一開始帶顧子遇,就是為此?”

  陳良東沉默幾秒,點了頭,“是!”

  和上司談話,要有技巧,虛虛實實,說八分,藏兩分,哪怕目標一致,立場一樣,他們想要守護的人也不一樣。

  “類似的事情,下不為例!”王老說,“這件事容我想一想該怎麽處理。”

  “那……我還卸任嗎?”

  “你卸任,誰帶顧子遇上去?”

  “是,我保證帶他上來。”陳良東說,“這孩子是可造之材,能力非常強,智多近妖,唯一有點欠缺是還不夠成熟,有點小孩脾氣。”

  “人家貨真價實是一個孩子。”

  “是,是,是我拔苗助長了,我的錯。”陳良東樂呵呵地說,“王叔放心吧,我一定培養他成為合格的繼承人。”

  從會議室出來,陳良東背脊出了一身冷汗,一句話沒說對,每個人的結局可都不一樣,說不緊張是騙人的。

  都是老狐狸,就看誰能技高一籌。

  他仰頭看著天空,藍天,白雲,陽光,新婚第一天,天公都作美!
  “陳局,回家,還回辦公室?”

  “去南城醫院!”

  陳良東這一天注定不得安寧,要到處奔走,顧子遇在辦公室翹著二郎腿,嗑瓜子,正在追蹤一個任務,辦公室裡的哥哥姐姐們都問他八卦陳良東的夫人到底什麽樣子。

  “你們自己去查啊。”顧子遇無語地嗑瓜子,“這不是一件小事嗎?”

  他們權限那麽高,舅舅和季珹的全部通話都備份了,查這點小事不是簡單嗎?

  “我們不敢啊!”

  “有什麽不敢的!”顧子遇光明正大地調出民政局的資料,“看吧!”

  眾人,“……”

  除了必要崗位一群人湊過來八卦,差點把顧子遇都擠下椅子。

  “天啊,老頭老牛吃嫩草。”

  “知道的是老夫少妻,不知道的以為姑娘和爹呢。”

  “陳局夫人看著就三十幾歲啊。”

  “四十多了,比老頭小十歲而已。”

  “老頭顯老,夫人顯小。”

  “所以女人還是要保養,我們天天和電腦打交道,還熬夜,所有的部門就我們國安的人最顯老,你還嫌棄老頭顯老,你三十看著和五十差不多,比我爸還老。”

  “不帶這麽人身攻擊的,我們天天熬夜能有什麽辦法,人家一線的也是晝夜顛倒。”

  “可一線特工鍛煉,我們光熬夜吃胖不鍛煉。”

  顧子遇眼看著話題越來越偏,“你們真夠無聊的。”

  “夫人是極道的,職位還不低,三把手,還是A大教授,老頭都沒混到教授,高攀了。”

  眾人大笑,顧子遇關了頁面。

  “等等……她不是有一個女兒嗎?”一名同事發現了盲點,“老頭買一送一,老婆女兒全齊了。”

  “又不是親生的。”

  顧子遇暗忖,不是親生的,秦晚很喜歡老頭啊,親爹大概也就這待遇了。

  陳良友本來都出院了,又被氣得進醫院了,顧瓷作為他的主刀醫生,十分無語,“你一把年紀還氣怒攻心的,好好保重身體吧,你要被氣死了,大家都省事了。”

  陳良友氣得一口氣沒緩過來,差點又氣翻過去,顧瓷給他打了安定,讓他情緒能平穩些,陳良友指著她問,“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們要結婚的事情?”

  “我比你還震驚,我要早知道,我就去征婚了,聽到消息我比你還驚訝。”

  “你別裝蒜,是你和秦晚安排他們相親的。”

  “我們安排相親,沒安排他們結婚。”顧瓷反駁,“你這哥哥當的也霸道,弟弟都是能當爺爺的年齡,你還管他和誰結婚。”

  “你別在這說風涼話,娶誰不好,娶諾斯。”

  顧瓷還真不是說風涼話,她自己感覺挺冤的。

  陳良東來得及時,顧瓷真心實意道了句恭喜就離開了,她有一台手術呢,手術後聽護士說陳良友被氣昏過去了,搶救還算及時,顧瓷覺得老頭們的脾氣是真的都挺不好的,還是她家姥爺脾氣最和善。

  她出手術室,陳良東已走了,顧瓷也沒來得及再和他打招呼,她最近在醫院抽不開身,新年也沒有休假,諾斯結婚她還是要備一份禮的,蔣君臨幫她備了,一起送到陳良東家。

  季珹和容黎一起喝下午茶,容黎一整天脾氣都很暴躁,罵哭了一名小姑娘,他斯文英俊卻像是家暴男的名聲就是這麽傳出來的,穿上西裝戴上眼鏡就妥妥一個暴徒。

  “極道挺有意思的,幾個掌權者的婚姻穩定了他們的地位,你說妙不妙?”季珹感慨。

  容黎黑著臉,“你上趕著去千裡送,當然妙了。”

  “你怎麽和吃槍藥似的。”季珹說,“昨晚一個人看電影,又一個人喝悶酒去了?”

  容黎臉色古怪地看著他,“你沒聽說?”

  “我應該聽說什麽?”

  “你什麽都沒聽說。”

  “你回國後學壞了,說一半藏一半的。”季珹說,“三爺的婚事差不多也定下來,日後應該沒什麽波折了吧。”

  “三爺那古怪的體質,難說的很。”他們私下就探討過陸知淵應該天底下最強的男人,結果挨最毒的打,霉運總是走在他身邊。

  “你別烏鴉嘴。”

  “新年快到了,你去蔣家過?”

  “我陪你過,免得你孤家寡人的。”

  “心意領了,人滾就行。”容黎冷著臉嘲諷,“年年這麽說,年年不見人。”

  季珹覺得自己冤得很,是每年都有突發狀況,然後他去找蔣君臨,今年聖誕陪蔣君臨過生日了,新年就在環球過吧,陸知淵可能回陸家,“不如你和三爺陸家過也行。”

  容黎和自己本家的人沒什麽感情,逢年過節不鬧事就不錯。

  “不用,我有安排。”

  “你別有安排,我們不休假。”

  “呵呵!”容黎想了想,“最近給我設計幾套新衣服吧。”

  “你要新衣服做什麽?”

  “我都不配穿新衣服了?”

  季珹再一次確定,容黎語氣真的很衝,絕對是吃炸藥了,為了避免殃及無辜,他還是不要繼續挑刺了。

  他就是隨口問的,畢竟容黎從未問過他要新衣服,他的衣服也是龍鳳樓訂製的,是別的設計師給他做的,季珹倒沒給容黎做過衣服。

  “你要幾套,說!”季珹覺得自己要大度一點,畢竟容黎形只影單去看電影,還是蠻可憐的。

  容黎總算消氣了。

  陳良東晚上回家,發現家裡開了一盞燈,客廳上擺了一瓶綠梅,香味從廚房傳來,她在做栗子燒雞和拌粉,香氣一路傳到了廳外,陳良東一身疲倦洗去,這麽多年回家,第一次聞到香氣,有人在等,陳良東心情格外的明亮。

  他輕手輕腳地開了門,就站在門口看著她。

  諾斯早就察覺到了,回頭笑說,“洗手吃飯,我有件事要和你說。”

  “好!”陳良東放下公文包去洗手,一樓客衛裡也換上新的熏香和洗手液,餐桌上已有了老鴨筍湯,諾斯做了一葷兩素一湯。

  陳良東抱了抱她,輕笑說,“下次等我們一起做。”

  他本身也喜歡下廚做菜。

  “好!”諾斯溫婉一笑,拍開他的手,“吃飯,我有一段時間沒做飯了,有點生疏。”

  “平時不做飯嗎?”

  “我吃食堂。”諾斯醫生給他盛湯,其實她挺心疼陳良東的,明明也就大她十歲而已,看著卻是很操勞,她想對他好一點,所以菜肴都放了中藥,都是溫養人的方子。

  “怎麽沒讓秦晚過來一起吃飯,她是不是沒法接受我們結婚的事情,我應該親自和她說一聲,今天太忙了,都沒來得及。”

  只顧著他們自己痛快,都忘了孩子,秦晚這孩子還很有個xin,她都願意他們相親,應該不會反對他們結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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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正要說秦晚的事。”諾斯輕聲說,“你別管她,她很喜歡你,也是……血濃於水,怎麽會不喜歡呢。”

  陳良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