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1章 新帝

發佈時間: 2024-01-31 15:36: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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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51章 新帝
  辰時一刻。

  儲君趙彥洛一身黃袍,臃腫的身子由內侍攙扶著,從中門一跛一跛走出來。

  文武百官見狀,跪地,五拜三叩頭。

  趙彥洛緩步坐上寶座,看著跪在他面前的文武百官,嘴角微不可查的向上勾起。

  當了十七年的太子,裝了十七年的孫子,千辛萬苦,終於還是他,坐到這把龍椅上。

  從此,這萬裡九州的天下,便是他的。

  三下長鞭,響徹雲霄。

  百官再度跪地,五拜三叩頭。

  “萬歲、萬歲、萬萬歲!”

  同時,司禮監隨堂大太監秦起捧著詔書,一路小跑到端門口,向天下宣讀新帝詔書。

  詔書封張氏,為中宮皇后;其嫡長子趙亦時,為太子。

  改國號,為太康。

  這一年,又叫太康元年。

  ……

  傍晚。

  登基大典的儀式終於結束。

  新帝脫下厚重的朝服,換上孝服,在先帝的靈堂前,下了登基後的第一道旨。

  “去把禮部尚書杜建學,欽天監監主朱遠墨,錦衣衛指揮使馮長秀,還有太子叫來。”

  “是,陛下。”

  片刻後,四人齊齊跪在新帝面前,杜建學的臉色尤其難看,細細看,連唇都在發抖。

  新帝乾笑一聲道:“杜大人對朕可有什麽意見?”

  杜建學伏倒在地,“臣,不敢。”

  “不敢嗎?”

  新帝看他一眼。

  “九九八十一鍾,隻敲八十鍾,登基大典由你禮部全全負責,朕看你是很敢啊!”

  杜建學哀哀欲絕:“陛下,臣冤枉啊!”

  冤枉?

  新帝冷笑一聲:“來人,拿下杜建學的頭戴花翎,查抄杜府。”

  秋後算帳來得如此之快。

  快到上午杜建學還在主持登基大典,此刻卻像條狗一樣的,被人拖著往外走。

  其實早在漢王兵敗時,杜建學就料到了自己的結局。

  只是人啊,總抱有那麽一點點的僥幸。

  萬一呢!
  “朱大人。”

  “陛下。”

  “先帝的龍案上,壓著你三封請辭奏章。”

  “回陛下,臣自覺能力有限,怕負皇恩,所以才請辭監主一職。”

  新帝冷冷看他一眼:“連靈堂的異響都找不出原因,也確實能力有限。”

  朱遠墨一聽這話,忙伏地道:“請陛下恩準。”

  “朕準了!”

  “謝陛下龍恩。”

  朱遠墨爬起來,自己摘下官帽,脫下官袍,躬身退出去。

  人啊,得明白自己的斤兩,能全身而退,也是拖了晏姑娘和三爺的福,幸好啊!
  “馮大人?”

  馮長秀一顆心都要跳出喉嚨,輪到他了嗎?

  “臣在。”

  “鍾亭的事情,你可查清楚了?”

  “回陛下,臣正在嚴審嚴查。”

  “那便抓緊吧。”

  馮長秀不敢置信地抬頭看著新帝,咬牙道:“臣一定將此事查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給陛下一個交待。”

  “去吧。”

  “臣告退!”

  靈堂裡,只剩下父子二人,一個滿臉疲憊,一個豐神俊秀。

  新帝冷冷地看著兒子,忽然道:“太子啊,亂臣趙彥晉,你打算如何處置?”
    趙亦時思忖片刻,“回陛下,按華國律例,當斬!”

  “孽障,他是你親叔叔!”

  新帝劈頭蓋臉的罵過去,“你能說得出口,朕卻下不了這個手。”

  趙亦時正色道:“陛下也說他是亂臣,既是亂臣,陛下就不能因為手足情深,而心慈手軟,天下人都瞧著呢。”

  “先帝活著,就沒有殺他,先帝難道不知道天下人都瞧著?父殺子,兄殺弟……還有什麽人倫?”

  新帝滿臉陰鷙,“太子啊,做人不要太狠。”

  刹那間,趙亦時整個人都僵住了,良久說不出一個字來。

  新帝厭惡地擺擺手,“去外頭跪兩個時辰,好好反醒一下自己的言行。”

  趙亦時看著新帝嘴角的冷笑,慢慢攥緊了拳頭,一股巨大的疲憊,從四經八脈裡慢慢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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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陛下!”

  ……

  永定河的遊舫上。

  謝知非看著一桌冷了的酒菜,心裡直犯嘀咕。

  今日新帝登基,也是懷仁被封為太子的好日子,按理上午儀式辦完,就沒懷仁什麽事。

  怎麽耽擱到現在,都不見人影。

  “明亭?”

  謝知非朝一旁的裴笑看過去,不想這人低垂著頭,對他的話不理不睬,一副魂不在身上的樣子。

  就在這時,朱青走上船,臉色凝重道:“爺,錦衣衛那頭在大動乾戈。”

  “出了什麽事?”

  朱青上前,壓著聲道:“今早午門鍾亭的鍾,九九八十一下,少敲一下,鍾鼓亭的人,都被下了大獄。”

  怎麽會少敲一下呢?

  “哪個孫子乾的好事,也忒大膽了。”

  謝知非光想想,就覺得不可思議,“這可是陛下的登基大典,八十下,算什麽?”

  朱青:“陛下下了嚴查的旨意,錦衣衛從上到下,誰都不敢懈怠,馮大人親自坐鎮。”

  “這事必定有幕後黑手。”

  謝知非擰眉:“否則鍾鼓亭的人,不可能膽大包天到這種程度。”

  “也有可能就是敲不響。”

  裴笑撐著下巴,眼皮都沒有抬,小聲嘟囔一句。

  真是見鬼了,晏三合也拒過自己,沒覺得怎麽樣啊,難過幾天就緩過來了。

  偏這一回,飯也吃不下,覺也睡不著,怎麽緩,還是元氣大傷。

  咦?
  怎麽沒有人說話?
  裴笑一抬頭,見所有人的目光都盯著他。

  “你們幹嘛?”

  “剛剛你說鍾敲不響。”

  謝知非一臉不可思議,“裴明亭,你腦子是不是壞了,鍾怎麽可能敲不響?”

  你腦子才壞了!

  裴笑心裡正不爽呢,一拍桌子,“怎麽不可能?戒台寺的鍾,最後一下就沒敲響,住持親口對我說的。”

  謝知非:“什麽時候的事?”

  裴笑:“先帝駕崩後,三天敲鍾,每天的最後一響,都沒聲音。”

  謝知非蹭的站起來,“你怎麽不早說?”

  嘿!
  “我為什麽要早說,這種事情不就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嗎?怎麽著,還嚷嚷著全天下都知道呢?”

  “你……”

  謝知非氣得胸口一起一伏,“除了戒台寺,還有哪裡的鍾敲不響?”

  “這我哪知道?”

  話一出口,裴笑自己都覺得不對了。

  “……不是,你的意思是,還有別的寺、道的鍾,最後一下沒有敲響?”

  謝知非眼裡露出一抹深深驚懼。

  “裴明亭,我勸你還是好好地查一查。”

  ————

  果然,第四個心魔結束後,你們跑得人影都不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