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5章 施壓

發佈時間: 2024-01-31 15:45: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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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95章 施壓
  趙亦時看著面前的肥胖男人,一時竟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裡聽到的,只有屈膝跪下,戰戰兢兢道:
  “兒臣不敢,兒臣只是想,三大營的戰馬能早一日……”

  啪!
  清脆的巴掌聲,在殿內響起,角落裡的兩個小內侍,嚇得身子往裡蜷縮了一下。

  新帝整張臉因為憤怒,而顯得扭曲。

  “三大營的戰馬因為朕,鄭家的牆榻因為朕,先帝靈堂的異響因為朕,甚至鍾敲不響,也是因為朕。”

  他臉上有趙亦時從未見過的瘋狂。

  “太子啊,朕是不是不配坐在這張龍椅上,該直接讓位給你啊!”

  “陛下!”

  趙亦時隻覺得胸口憋悶到了極點,悲憤道:“兒臣若有此心,當天誅地滅,死後入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地獄……哈哈哈哈……”

  新帝大笑起來,笑聲似瘋似癲。

  “哪來什麽地獄,這人間便是地獄,太子啊,你、我早已是在地獄裡的人。”

  “陛下!”

  “父親!”

  趙亦時忍無可忍的高喊:“您是帝王,要慎言呐!”

  新帝渾身狠狠一震,瘋狂漸漸褪去,又是一張陰鬱冰冷的臉。

  他漠然地看著太子,良久,開口道:“太子什麽時候也學會衝朕大吼大叫了?去外頭跪著自省一下吧。”

  “陛下。”

  趙亦時聲音沉得不像樣。

  “臣跪三天三夜也無妨,只是鄭家的事,戰馬的事迫在眉睫,臣懇求陛下冷靜下來,仔細想一想輕重緩急。”

  “給朕滾出去!”

  新帝抄起手邊的玉盞,狠狠砸向趙亦時,“朕是天子,用不著你來教我!”

  ……

  別院。

  沈衝臉色不怎麽好看。

  “三爺,小裴爺,宮裡傳出消息,殿下的額頭被陛下砸出了血,這會被罰跪在禦書房外。”

  懷仁還真的進宮了。

  裴笑瞪著謝知非,“我說什麽來著,哪有那麽容易的事,這下好了,他又得受罪。”

  謝知非不理這人:“陛下為什麽不同意?”

  沈衝搖搖頭。

  “還能有什麽為什麽?天子啊,九五至尊呢,要臉的!”

  裴笑真是憂心忡忡:“謝五十,現在怎麽辦?”

  “等!”

  三人扭頭看去,不知什麽時候,晏三合站在了數丈之外,面色很平靜。

  沈衝擰眉:“晏姑娘,等什麽?”

  “等時機,等結果,等一切不可能變成可能。”

  晏三合沉沉道:“希望他不要退縮,一旦退了,便是前功盡棄。”

  ……

  時機沒等來,等來了一場瓢潑大雨。

  滴雨的屋簷下,宮女們都十分同情地看著這位俊秀的太子。

  自打先帝過逝,新帝上位,太子便三天兩頭的罰跪,真真是可憐死了。

  遠處的傘下,皇后張氏心疼的眼淚都落下來。

  好歹還有血脈親情呢,陛下怎麽能這麽搓揉自己的親生兒子?

  大雨中,趙亦時跪得一動不動。

  他忽然對一個人產生了莫大的同情——廢太子趙霖。

  他想,在趙霖無數次的罰跪中,是不是也有一次是在這樣的瓢潑大雨中?
  他身上是不是也很冷,心裡是不是也有一團火,喉嚨裡是不是也有一句想脫口而出的話——

  憑什麽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憑什麽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憑!什!麽!

  ……

  雨下了整整一夜;
  太子跪了整整一夜;
  別院書房的燈,也亮了整整一夜。

  第二日清晨,雨勢不僅不減,反而越下越大,像是要把天都下漏了一樣。

  大雨中,司禮監隨堂太監秦起,撐著傘匆匆來到顧美人的寢宮,見宮門緊閉,他奮力的砸起來。
    片刻後,宮人開門。

  秦起把那人往邊上一推,徑直往內殿去。

  守在門外的太監遠遠見是秦起來了,忙冒雨迎下去,“秦公公,您這一大早的……”

  “快,快去通知陛下,北邊送來密信,有情況。”

  太監一聽這話,扭頭就跑……

  ……

  同一時間,別院的門也被砸得砰砰直響。

  片刻後,剛剛入睡的謝知非,被人從牀上一把揪起。

  他睜開眼,迷迷糊糊道:“步六,你怎麽來了?”

  步六整個人像從水裡撈出來的一樣,“三爺,大事不好了,北邊探子傳來秘信,韃靼暗下有動作啊。”

  刹那間,謝知非整個都僵住了。

  韃靼有動作,那就意味著……

  “三爺,鄭家的案子什麽時候能水落石出?戰馬什麽時候能恢復原樣?這他/娘的……十萬火急啊!”

  謝知非一掀被子,“我去問問晏三合。”

  來不及披上外衣,趿拉著兩隻鞋就往外走,走到門口,見步六還站著,他大喊道:
  “愣著幹什麽,跟我一起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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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聲喊的石破天驚,把所有人都驚醒了。

  書房的燈剛滅不久,又亮起來,連傷著的丁一和黃芪都匆匆趕來。

  晏三合聽完謝知非的話,看了看窗外瓢潑的大雨,半晌,輕聲說一句:
  “既然時機來了,那麽結果也就不遠了。”

  “我的神婆姑奶奶啊!”

  小裴爺滿目憂慮:“這是什麽時機啊,萬一韃靼打過來,咱們華國拿什麽和人家拚命啊!”

  “將鄭家的事情昭告天下啊!”

  晏三合冷笑了一聲:“說不定戰馬就好了一半呢!”

  謝知非神情一變:“當真嗎,晏三合?”

  晏三合看著謝知非擔憂的神情,終於露出了自己的底牌,“是我的直覺和猜測。”

  “晏三合,直覺不能當飯吃啊。”

  裴笑想死的心都有:“這麽大的事情呢,半點玩笑都開不得。”

  晏三合深吸口氣:“一般來說,我的直覺都比較準。”

  “砰!”

  紅木書案被砸得晃了幾晃。

  書案前,步六整張臉跟個瘟神似的,異常的憤怒。

  “有誰可以和我說一下,鄭家的案子到底怎麽了?誰是凶手?為什麽昭告天下,戰馬就能好起來?”

  “這事說來話長,但現在來不及和你說。”

  謝知非目光看向朱青:“去和沈衝說,就說是我說的,只要陛下將鄭家的案子昭告天下,戰馬怎麽著也會好一半。”

  “爺!”

  朱青余光掃一眼晏三合,聲音有些發抖,“這個話不能亂說,萬一錯了呢?”

  “錯了,就記在我頭上!”

  謝知非額頭的青筋冒出來,“我來承擔所有責任。”

  朱青二話不說,扭頭就走。

  謝知非走到步六面前,大掌用力按下。

  “步六,你現在什麽都不要問,回頭我會和你詳細說,你隻幫我做一件事。”

  步六還一頭霧水著呢,“做什麽?”

  “立刻以你步將軍的名義給皇帝上折子,誇大一下北地那頭一旦有異動,會產生什麽危害。”

  謝知非咬咬牙:“我必須給皇帝施壓,讓他同意將鄭家的案子昭告天下,幫襯太子一把。”

  給皇帝施壓?
  步六瞠目欲裂。

  ————

  一更,又寫了兩千的廢稿,推了重來,抱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