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0.分房睡(一更)

發佈時間: 2024-02-24 15:33: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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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你,你千萬不能出事,我支撐得這麼辛苦,要是沒有你,我擔心自己再也支撐不下去了,所以你一定不可以有事。」

她將臉貼在清若筠的掌心中,眼淚不自覺落下來,從父親離開那天起,她就沒有再哭過,可是看到母親,每一次眼淚都會不自覺落下來。

心太疼了,她是怨著母親的,她總是那麼強勢,安排著自己的生活,規定她必須要做什麼,不能做什,不能任xin,不能放鬆,不能這樣,不能那樣,對她永遠是不假辭色,從小到大,她得到的笑臉少的可憐,有時候看著媽媽對清筱那麼溫柔,說不羨慕是假的,甚至無法理解,明明是一母同胞,為何區別對待呢?

就連事情發生之後,清歌都是怨著呢,她不願意媽媽為了自己犧牲姐姐,多麼殘酷的事實,媽媽竟然為了保住她,想要犧牲自己的另一個女兒,或許從她們出生的那一刻起,就已經計劃好了,甚至為了這個計劃,苦心孤詣地培養她。

現在,她是有了自保的能力,那麼姐姐呢,身體那麼弱的姐姐,落在那些人的手裡,又遭遇了什麼?

「媽,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嗎?」清歌低聲呢喃著,帶著哽咽。

清若筠醒來時,看見的就是清歌握著自己的手,趴在牀邊睡覺的樣子,她睡得不太安穩,眉頭緊緊皺著,握著她的手力道不小。

她靜靜地看著這張臉,這對於她來說是一張陌生的臉,即便是到了現在,她也依舊想不起過去的一絲一毫,可是看著這張臉,她的心會疼。另一只手放在胸口的位置,那裡隱約在疼。

她看著清歌,想摸摸她的臉,手抬起,又放下,算了,不能驚醒她,就讓她睡吧。

清歌睡得很淺,感覺到有人在看自己,睜開了眼睛,就對上了清若筠溫柔的眼神,她一怔,有些不習慣,在過去,這樣的眼神是屬於夜清筱的。

「媽,你醒了,還有哪裡不舒服嗎?」清歌關心道。

清若筠搖頭,「沒有,之前就是頭疼,然後我自己也不知道怎麼就暈過去了,讓你擔心了是不是?」

清歌笑,「只要你沒事就好。」

清若筠坐起來,手在清歌的臉上摸了摸,讓清歌的身子猛地一僵,這樣的親呢,似乎已經是很小很小的時候的事情了。

「媽?」

清若筠神情溫柔,「雖然依舊想不起你是我的女兒,但看著你,總是感覺好親切,又似乎……」她找不到形容詞,想了想,說道,「每次看到你,我都會心疼。」

清歌神情怔怔的,還有些不自在,母女兩個針鋒相對了這麼多年,想必若不是清若筠失憶,這樣的親呢怕是不會存在吧。

「清歌,過去的我應該不是一個好媽媽吧?」

清歌問她:「為什麼你會這麼想?」

清若筠笑意溫柔,「看到你會心疼,會難過,總覺得過去的我似乎對你不夠好。」

清歌笑,眼底漫過一層水光,「沒有,你對我很好,很好,你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媽媽。」

「是嗎?」她神情疑惑。

清歌點點頭,肯定道:「是,你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媽媽。」她輕輕抱住了清若筠,「你不知道,找到你,我有多開心。」

清若筠笑得越發溫柔,「我也很開心。」雖然腦中依舊沒有任何印象,或許曾經她對這個女兒也不夠好,不過沒關係,以後她會好好補償這個女兒的。

也是從這一天開始,清歌發現清若筠對她特別的關心,噓寒問暖的,這樣的關心,讓清歌很不習慣,卻又無法拒絕,也,不捨得拒絕。

晚上,清歌窩在靳修溟的懷中,輕聲開口:「靳修溟,我忽然覺得,媽媽失憶或許不是一件壞事。」這段時間與清若筠的相處,讓她有種不真實的感覺,這樣的媽媽,真的很陌生,卻讓她暖到心底。

靳修溟摸摸她的頭髮,看著她眼底的笑意,心卻忽然疼了起來,玩笑般地說道:「那就讓阿姨保持這樣,好不好?」失憶並不影響身體健康。

清歌搖頭,「我想媽媽應該也不願意一直保持這個樣子。」空白的人生,該是多麼可怕。

她的眼中劃過悵然,要是媽媽想起了過去,他們兩個應該也不會有現在的親昵了吧。

靳修溟蹭蹭她的臉頰,「不要多想,一切順其自然。」

**

這天晚上,三人吃完飯,清若筠時不時看一眼清歌與靳修溟,擰著眉,看得靳修溟揚眉,「阿姨,您有話跟我說?」他對清若筠的改變倒是適應良好,或許這才是清若筠的真實xin格,以前只是因為姬家的威脅,所以一直在壓抑著自己。

清若筠搖搖頭,又點點頭,看著他們兩個:「你們兩個還沒結婚,打算什麼時候領證?」

清歌一愣,不解話題怎麼忽然扯到領證上去了,「媽,等找到姐姐和爸爸之後,我們就結婚。」這是當初她跟靳修溟商量好的,在找到家人之前,不結婚,她想要一個有親人祝福的婚禮。

清若筠似乎更加糾結了,想了想,說道:「既然不領證,那晚上就分房睡吧。」

清歌:「……」

靳修溟:「……」所以說嶽母回來之後也有不好的地方。

清歌的臉微紅,清若筠也有些不自在,不過話既然已經說了,她索xin就挑明了,「你們兩個還沒結婚呢,就住在一起,傳出去不好聽。」最主要的是她擔心女兒吃虧,男人嘛,圖的就是一個新鮮感,要是萬一以後靳修溟變心了,那女兒該有多傷心,所以有些事,還是防範於未然比較好。

靳修溟看了清歌一眼,決定要維護自己的福利,剛想開口就感覺腿上被踢了一腳,靳修溟挑眉。

清歌神情嚴肅,認真點頭,「媽你說的對,等下我就讓劉嫂收拾一間房間出來。」

靳修溟眼神微暗,這個女人,太無情了。若是其他人說出這樣的話。

他一定嗤之以鼻,但這是清歌的親媽,他的未來嶽母,除了憋屈,靳醫生什麼也不能說,只能暗暗想著等晚上讓清歌彌補回來。

清若筠很滿意,笑著點點頭。

晚上,清歌洗完澡坐在牀上看書,陽台上的門開著,她卻絲毫不覺得冷,聽到陽台上傳來的小動靜,嘴角微勾。

「我不在,你倒是好心情。」靳修溟沒好氣。

清歌笑眯眯,「因為我知道你會過來啊,我這是在等你呢。」她示意他看她手上的書。

靳修溟依舊沒好氣,「我還以為你是嫌我年老色衰了,所以趁機想甩開我呢?」

清歌鼻子動了動,「好大的酸味,靳醫生,你聞到了嗎?」

靳修溟乾脆利落地脫了外套,鑽進了被窩,手掐在她的臉上,用了力,「還敢取笑我,嗯?」

清歌拍開他的手,摸了摸被他捏過的地方,這個男人,下手還真重,疼死她了,沒好氣地瞪他一眼,「分房不分房對你來說有區別嗎?」也就是用來安撫她媽的。

靳修溟想了想,答道:「沒以前那麼名正言順了。」現在他要跟清歌睡,都要偷偷摸摸的,以後要做什麼,都要顧忌著家裡有人,這麼一想,他更心塞了,心中暗暗決定,等以後跟清歌結婚了,一定要搬出去。

清歌似乎也想到了這一點,拍拍他的胸口,安撫道:「乖,家長總是擔心女兒吃虧的嘛,你要理解,你想想,要是以後你有了女兒,養了二十幾年,還沒結婚呢,就跟男人住在了一起,你什麼感覺?」

靳修溟咬牙:「我打斷他的腿!」敢勾飲他的女兒,看他不打死他。

清歌攤手,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靳修溟嘴角抽搐,想抽自己一巴掌,讓你嘴踐。

抱住清歌,吻了上去,含糊道:「以後咱們只要兒子,不要女兒。」他發現養女兒太心塞了,捧在手心裡養了二十幾年,最後被別的男人叼走了,還不能打斷那個男人的腿,還是養兒子好,以後叼的是別人家的閨女。

這麼一想,靳修溟更加堅定了要生女兒的決心。

清歌聽的好笑,「生男生女是你能決定的?萬一以後生的都是女兒呢?」

靳修溟身子一僵,哼了一聲,「你真是破壞氣氛的好手,別說話了,還是來造人吧,不造怎麼生。」說完直接堵住了她的嘴。

清歌翻白眼,要造人你倒是先將小雨傘拿下啊。

第二天一早,清歌打著哈欠從房間裡出來的時候正遇上了清若筠,「媽,早上好。」

清若筠皺眉,「昨晚上沒睡好?怎麼黑眼圈這麼重?」

清歌又打了一個哈欠,沒什麼精神地說道:「嗯,沒睡好。」折騰到凌晨三四點,她才睡了兩三個小時,能睡好才怪了。

清若筠只以為她是忽然一個人睡,不習慣,所以才沒睡好,倒是沒多想,「修溟呢?還沒起牀?」

「不知道,我去叫他。」清歌一臉無辜,堅決不會承認這個男人早早就醒了,趁著清若筠沒起牀,偷偷回了自己的房間。

「算了,他上班也夠累的,時間還早,讓他多睡會兒。」清若筠體貼道。她其實已經接受了靳修溟是自己未來女婿的事情,要不是擔心女兒吃虧,她也不至於做這個惡人,讓他們分開住。

清歌暗暗想到,是挺累的,也不知道靳修溟那裡來的精力,這麼能折騰。

靳修溟很快就出來了,比起清歌,他倒是神清氣爽,絲毫看不出睡眠不足的樣子。清歌看了,心中咬牙,趁著吃飯的時候,手狠狠在他的腰上掐了一把,這男人怕不是練了什麼采陰補陽的邪功吧。

她的力道不小,掐的又是軟肉,要不是靳修溟克制力好,恐怕要當場叫出來。

清若筠絲毫沒有察覺到二人的小動作,將兩個剝好的雞蛋分別放在清歌與靳修溟的碗裡,「不是還要上班嗎?快點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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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歌看著碗裡剝好的雞蛋,有些不習慣,清若筠見她沒動筷,開口:「不喜歡吃蛋黃就留著。」

說完之後,桌上三個人都愣了,清歌盯著她,「媽,你是不是想起了什麼?」

清若筠一臉茫然,「不知道啊。」剛才那話就是脫口而出。

清歌確實不喜歡吃蛋黃,以前每次吃蛋,蛋黃都是留給夜雲霆的,後來認識了靳修溟,就換成了靳修溟吃。

清歌失望,心中卻說不出是什麼感覺,酸酸的,澀澀的,笑道:「沒關係,遲早會想起來的。」

靳修溟拍拍清歌的手,笑著對清若筠道:「阿姨,上次跟您說的中醫我已經聯繫好了,人今天就到,等他到了就給您施針。」

清若筠點點頭,「好。」她也希望能早日想起過去,不然心裡總是空落落的,好像失去了自己最珍貴的東西。

清歌一聽,頓住了,「人今天就來?」

「嗯,本來應該前幾天就到了,不過他有事,耽誤了幾天,我吃完飯先去機場接人。」

「我跟你一起去。」

靳修溟點點頭。

吃完飯兩人就出發去機場接人了。到了機場,清歌在車裡等著,靳修溟自己進去接人,不過十多分鐘,靳修溟就帶著一個人出來了,那人穿著黑色的風衣,臉上架著墨鏡,看著十分時尚,看不出是個中醫。

等人走近了,清歌才發現這人竟然出乎意料的年輕,看著沒有比靳修溟大幾歲。

那人一看見清歌,眼底閃過一道驚艷,隨即就扯出了一抹大大的笑容,「啊,你就是清歌吧,我聽靳修溟這廝提起過你,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唐鍾,是靳修溟的冤家。」

清歌挑眉,似笑非笑地看了靳修溟一眼,唐鍾只覺得瞬間被冷氣包圍,一扭頭,果然某人正用那冷颼颼的眼神瞅著他。

他搓搓胳膊,笑呵呵解釋道:「開個玩笑,我是他朋友,也算是同門師兄弟。」

「不是說徐老只收了一個學生嗎?」清歌有些疑惑。

「那都是外界以訛傳訛,修溟他是老師最得意的學生,不過他繼承的是老師的西醫,我學的是中醫。」

清歌更加疑惑了,「徐老還會中醫?」徐老在西醫上的建樹是有目共睹的,但中醫方面,似乎並沒有聽聞。

「老師懂一點中醫,我當初跟著老師學的是西醫,只不過學了幾年之後發現自己對中醫更感興趣,所以就改學中醫了,不過好歹我跟這廝都是一個老師教出來的,說是同門師兄弟也不過分嘛,你說對吧?」

清歌點點頭,「唐大哥,以後就請多多指教了。」

唐鍾笑眯了眼,「哎呀,果然還是軟妹子好啊,看看這說話就不一樣,不像靳修溟這廝,開口就是損人,弟妹,你是不知道,我跟著老師學習那幾年,聽了這廝多少惡毒話,別看這人表面上一副謙謙君子,溫柔親切的模樣,其實私底下就是一個毒蛇冷漠無情腹黑男,我被他坑了都不知道有多少次了。」

唐鍾對清歌很有好感,一吐槽起來就滔滔不絕,渾然忘記了被他吐槽的對象就坐在他的面前。

清歌聽得津津有味,靳修溟正想叫某人閉嘴,卻被清歌瞪了一眼,只能無奈笑了笑,當做沒聽見。

唐鍾自然注意到了,笑得見牙不見眼,跟清歌吐槽起來更加無壓力了,哎呀,原來大魔王也有怕的時候啊,真是難得。

他摸著下巴,眼珠子轉啊轉,一看就知道在打著什麼餿主意。

一路到家,清歌已經從唐鐘的口中得知了不少關於某人的「豐功偉績」,看著唐鐘的目光滿是同情,真是個可憐的娃,凈被靳一聲耍著玩兒了。

到了家中,一下車,唐鍾就恢復了一副嚴肅的模樣,看著還真有幾分中醫的嚴謹。

清若筠知道女兒給自己找的醫生到了,很配合地讓唐鍾給自己做了檢查。

對待病人,唐鍾收起了話癆的模樣,神情認真,看得出確實是一個很喜歡醫學的人,只有這樣的人,才會在見到病人的第一時間,就投入了進去。

一系列檢查做完,又看了靳修溟給的檢查報告,唐鐘的神情十分嚴肅,「病人的情況跟之前修溟檢查得差不多,腦中的血塊位置很微妙,並不適合手術,而且病人身體長期營養不良,氣血兩虧,需要好好養回來,葯我就先不開了,先以食補為主,然後配合我的針灸,先治療一段時間再看。」

清歌對此並無意見,清若筠就更加不會有意見了,一切都聽清歌的。

「房間已經安排好了,你先回房間休息。」靳修溟說道。

唐鍾瞪大了眼睛,「你的意思是讓我這段時間住在這裡?」

靳修溟點頭,「這樣方便你照顧病人,而且我也住在這裡。」

「什麼,你也住在這裡?」唐鐘差點跳起來。

靳修溟微笑,「有意見?」

當然有意見,天天生活在靳修溟的眼皮子底下,哪裡還有自由可言,而且按照這人的坑xin,自己未來的日子十分之水深火熱。

唐鐘有意見,卻不敢提,只能委屈巴巴地看著靳修溟,試圖讓他改變主意,靳修溟直接當做沒看見。

------題外話------

靳醫生:丈母娘回來了,讓我分房睡,不開森。

某離:你還不是半夜跑媳婦兒房間裡了,有差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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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九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