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新婚(七)

發佈時間: 2024-01-31 20:57: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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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4章 新婚(七)

  感謝書友禾子文刀和書友耐心不好的粉紅票,謝謝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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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頤卿聽了這話微微一怔,而後看向臻璿,她長長的睫毛在落在了剪影,微微顫動著,似乎有一絲期待,他勾起唇,把手從額發之中一直劃到了眼瞼上:“怎麽?想送你姐姐上轎?”

  臻璿感受著覆在眼簾上的掌心的溫度,緩緩應道:“是。”

  夏頤卿彎起唇角,淺笑著道:“我會安排。”

  臻璿聞言心中猛地一收,有些不確定夏頤卿這句話的意思。

  他會安排。

  是他原本沒有這個計劃,只是因為自己的心思還要另作安排嗎?亦或是他本就是要上京的,安排臻璿一起去,也算滿足她的心願。

  不管哪一種,臻璿都有一絲期盼,她能去送臻琳,對她來說,沒有比這個更好的事情了。

  夏頤卿看見臻璿笑了,心頭一暖,隨口應的一句竟也叫她期待成這樣,若最後落空了,是不是會覺得失落傷心,就好像今天下午在馬車上的時候,她心裡有怨有惱,開口說出來的卻是那麽小心翼翼。

  夏頤卿放下書,吹了蠟燭,他其實並不喜歡看見她那副模樣,他更喜歡看見她笑起來,嘴角邊有很淺的兩個酒窩,不仔細看發現不了。

  夏頤卿躺下,把臻璿擁在懷中。

  既然是要去京城的,帶她一起去也是無妨的。

  夜深人靜,臻璿迷迷糊糊覺得熱,也不知道怎麽的,明明是秋天了卻還是熱出了一身汗,她扭了扭身子,習慣xin地低低喊了一聲“桃綾”。

  今天值夜的是挽琴,臻璿喊得又輕,除了身邊的夏頤卿被她吵醒了,別的人都沒有聽見。

  夏頤卿聽見臻璿喊熱,伸手往她褻衣裡摸了一把,一手的濕漉,已經出了一身汗了。

  夏頤卿覺得不妥當,怕她真的著涼了,便把外頭的挽琴叫了進來,又把臻璿叫醒。

  挽琴聽見叫水,紅著臉進來,見臻璿迷迷糊糊的,兩個人的衣服也都整齊,趕緊垂下頭,問道:“二爺叫水?”

  夏頤卿頷首:“奶奶熱出一身汗,伺候她洗洗,免得收了汗受涼。”

  臻璿這時清醒了大半,被挽琴扶著去了淨室,等出來的時候,牀上的被褥也都重新換了一套。

  臻璿躺下之後,轉頭看著夏頤卿,道:“我吵到二爺休息了。”

  “沒事。”夏頤卿沒多少睡意,捏了捏眉心,道,“昨夜也沒這麽熱,就算你不熱醒,過一會我也要醒了。”

  臻璿偎在夏頤卿懷裡沒說話。

  第二天一早去鄭老太太屋裡請了安,夏頤卿就去鋪子裡了,臻璿陪著鄭氏去給老祖宗請安。

  老祖宗屋裡已經到了人了,臻璿抬眼一看,是楊氏帶了她五歲的兒子泉響還陪老祖宗說話。

  跟著鄭氏向老祖宗行了禮,又問候了楊氏,臻璿才扶著鄭氏坐下。

  老祖宗握著泉響的手,眯著眼兒笑:“我老太婆這輩子算是活夠本了,五代同堂,有幾個人有我這福氣?但是啊,一個孩子怎麽夠,都是自家人,我說話也不顧及了。肚子都爭氣些,讓我入土之前再多抱幾個。”

  楊氏垂眼笑了,臻璿也紅著臉應了一聲“是”。

  楊氏如今幫著二太太張氏管著二房的事,不能在老祖宗這兒久坐,找了個時機便退了出去。

  老祖宗滿意地看著楊氏的身影離開,與臻璿道:“頤卿媳婦,你大嫂xin子好,待人溫和,若有機會,你們兩妯娌也多走動走動,別生分了。她是個有肚量的,屋裡頭還供著兩個呢,一個妾一個二房,可惜啊,她大肚也要底下兩個肚子裡有東西,這不是這些年都沒動靜,我著急嘛。”

  臻璿笑著沒吭聲。

  誇楊氏給夏黎卿抬妾,是叫她也要依樣畫葫蘆嗎?這個葫蘆可真沒意思。

  老祖宗見鄭氏和臻璿都沒出聲,拍了拍腦袋,啊呀一聲:“我可真的老糊塗了,嫡子未生,庶子也冒不出來,才進門四天,是我一隻腳在棺材裡的人心太急了。頤卿屋裡的越娘,你已經瞧過了吧?那是個苦命孩子,全是我的拖累……”

  臻璿深吸了一口氣,老祖宗這些話繞了半天,全是為了杜姨娘。

  杜姨娘閨名越娘,貼身照顧了老祖宗那麽多年,把老祖宗的病氣都“過”到自己身上去了,老祖宗惦記著她是應該的。

  臻璿淺笑著看著老祖宗,道:“老祖宗您別這麽說,你傷心了越娘不是更加難過了嗎?能替您過這一道坎,家裡哪個媳婦不願意。是越娘和您有緣分,代我們盡孝。您千萬別說是拖累。”

  老祖宗唉聲歎氣,握著臻璿的手:“你也是個好孩子,好好和頤卿過日子,我急著催著你進門,就是為了早早再添一個孩子,長房的嫡子,我不能沒見過一面就去地下了呀。”

  臻璿反覆應了,老祖宗才算安心了。

  從老祖宗那兒出來,臻璿扶著鄭氏上了青帷馬車。

  等馬車行了,鄭氏慢慢搖了搖頭:“老祖宗就是那個脾氣。”

  臻璿垂下眼簾,道:“早日給二爺開枝散葉是我應該做的。”

  鄭氏意味深長看了臻璿一眼,把臻璿看得背後直冒冷汗,鄭氏才道:“我是進門兩年多才懷了頤卿,這種事情急不得的。”

  臻璿不敢順口應“是”,鄭氏的嘴上說著急不得,可眼睛裡的意思全部都是叫臻璿最好立刻能給夏家生出一個孩子來,她只能道:“母親放心吧,媳婦曉得的。”

  鄭氏這才放過她,等到了聽風苑之後,高高興興地叫臻璿扶著她進去。

  鄭老太太正和廖媽媽在說話,見她們回來了,便讓她們坐下說話。

  “老祖宗說什麽了?”鄭老太太半眯著眼,小丫鬟拿著美人捶給她敲腿。

  鄭氏喝了一口茶,笑著道:“景卿媳婦和泉響在那兒,老祖宗想多抱幾個孩子呢。”

  鄭老太太若有所思應了一聲,又問臻璿:“這幾天住得還習慣?屋裡有什麽不喜歡的,直接就改了,不用管頤卿,你喜歡最要緊。”

  臻璿笑著道:“挺好的。”

  鄭老太太笑容滿面,道:“聽說昨夜裡你們沒睡好?給熱的?年輕人就是火氣旺,我們一把老骨頭了還嫌被子不夠厚呢。”

  臻璿紅著臉點點頭:“是熱醒了。”

  廖媽媽的眼骨子在臻璿身上一轉,突然想起昨天夜裡的菜,笑著道:“奴婢昨兒個瞧見二奶奶喜歡吃冰糖甲魚?”

  臻璿不知道廖媽媽怎麽突然說起了這個,實話實說道:“是挺好吃的,昨天多吃了幾口。”

  不僅僅是廖媽媽,連鄭老太太和鄭氏都笑了,臻璿不明所以。

  廖媽媽掩著嘴,樂道:“二奶奶,甲魚吃了血氣旺,您多吃了些,半夜裡才熱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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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臻璿怔怔紅了臉,廖媽媽話裡的意思,她是聽懂了。

  等吃過了午飯就回到天一院,臻璿叫了挽琴進來,吩咐道:“老祖宗今天說,大嫂那兒一個二房一個妾,我們這兒呢,杜姨娘是二房還是妾?”

  二房和妾不同,妾可以隨意買賣,但二房卻是很穩定的身份,不是奴,而是主子了。

  挽琴垂手,低聲說了一些她知道的事情。

  杜越娘是妾,並不是二房,老祖宗拐彎抹角說了幾次了,夏頤卿不松口,說是要抬也要等主母進門了再抬,不然把主母往哪裡放。

  夏頤卿不答應,鄭老太太和鄭氏更不願意攙和小輩屋裡的事情,全當沒聽見。

  老祖宗著急歸著急,卻也不能真的不顧夏頤卿的意思,不然他怨上了杜越娘豈不是更糟糕,這件事就一直拖著下來了。

  而二房夏黎卿那邊有一個鍾氏一個黃氏,鍾氏是打小伺候夏黎卿的丫鬟,楊氏在給自己的陪嫁丫鬟黃氏開了臉之後就抬了鍾氏做二房奶奶,大夥兒平時都是鍾姨奶奶鍾姨奶奶的叫著的。

  就因為這事,叫周姨娘特別不爽快,她給二老爺生了一兒一女到如今都還是妾,鍾氏就因為打小伺候,明明肚子一點動靜也沒有,就給抬了二房。

  臻璿抿了一口茶,老祖宗這是要叫自己表態呢,可再怎麽表態,也沒聽說過嫡妻進門幾天就把一個妾抬做二房的。

  “奶奶,這事怎麽辦?”挽琴小心翼翼地問。

  臻璿慢慢搖了搖頭,道:“不怎麽辦。二爺都沒開口提過,我何必著這個急。杜姨娘還好嗎?”

  挽琴附耳與臻璿道:“前幾天又咳了整整一夜,今天有大夫過去診脈,出來也說不好,最多再拖個半年一年的。”

  臻璿聽完,長長歎了一口氣,不管杜越娘是個怎麽樣的人,到底是一隻腳在棺材裡了:“她安分些,我與她也是井水不犯河水吧,到底是伺候過老祖宗的人。”

  挽琴應下了。

  臻璿記著夏頤卿昨天提到過的福祿壽喜圖,她的花樣雖然沒有臻瓊畫得好,但一手字還是拿得出手的,一下午就鑽在書桌前一遍遍寫,最後挑了幾個滿意的留下。

  看了一眼西洋鍾,臻璿正叫桃綾收拾,夏頤卿回來了。

  (本章完)